后。

    严在芳低着，专心踩他的叶，他的行迹诡异，哪里的叶多，他便往哪里去。他神游天外地，却忽然被陆海名抓住了。

    陆海名三步并作两步，在后边儿，用力将他的手着：“先生，我汗都了，你的巾要到什么时候？”

    严在芳显然是愣住了，他良久才转过来。他的镜片明白他的境，恰巧地反了月亮光，替他了镇静的伪装。

    “这是、这是狗的。”严在芳话赶话：“我来之前，给它洗了澡。”

    陆海名被这个由惊奇得笑了。

    他松开严在芳的手，善良地答应了：“先生晚上洗狗，当心它了冒。”

    严在芳胡话说到底：“是，天气太冷，它又好动，四地溅……”

    陆海名着，走到了严在芳边儿，与他并肩了：“原来如此，这倒很难办！”

    然而严在芳这个人，说不了太久的假话。他将巾攥起来，不多久便真诚地絮叨：“好动是好的，我不太静的，它叫一声，我总觉得家里闹一些。且狗又通人，我和它讲话，它竟也像知一样地……”

    严在芳讲了一半，好似觉得自己啰嗦，略有些不好意思：“——让你听我这个老人家讲些闲话。”

    陆海名听了一半儿，未曾想严在芳实在孤单，却又听他如此自我贬低，立刻站住脚，低声地对他讲：“先生不要胡说，我看先生风华正茂。”

    严在芳笑了来：“陆同学，你说我的好话，也没有什么好。”

    严在芳笑，陆海名便侧脸看过去。

    他想这便是好。

    严在芳的皱纹淡淡地从角溢来，这纹路里有他的历史，此刻月光漫漫，给他的过往敷了白的脂粉，使陆海名看不分明了。

    这两个人并行不多久，便走到丁字路。

    陆海名便面对着他，鞠了一躬：“先生，回家时候小心一些。”

    严在芳，看着陆海名刚走了两步，却又想起什么事，将他叫住了。

    陆海名转过来，隔了严在芳约有一两尺。

    “这个——这个是给你的。”严在芳将巾抛了过去，好似了他的手：“我刚刚买来，是新的。”

    陆海名一把握住了巾。

    “不是洗狗的吗？”

    严在芳被他问得脸红，嘟嘟囔囔地：“不是的，不是。”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讲不，便转过，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