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琪中这片儿最地的早饭不在街边一溜早铺里，他带着江尧拐街后一家看着不能更普通的小门面，别人家好歹叫个张早老早，这一家的牌上直接就俩字儿“早”，一吃吃不吃拉到的气质。

    学校后街这一片江尧基本都来过，不过他们都是晚上来吃夜市，这家一扫过去都不一定能看见的店还真不知。

    但现在正是吃早饭的时间，江尧看着他们家从屋里摆到屋外的桌，甚至还有两个取餐的外卖员，已经相信他们家的味应该确实不差。

    他们在一张刚清来的桌上坐，宋琪问：“吃什么？”

    “他家有什么？”江尧往旁边桌上扫了两。

    “早饭能有什么样，”宋琪把罩摘来，“包稀饭油条……”

    “老板！”江尧抬起胳膊挥了挥，“豆浆！油条！一屉包一屉蒸饺！”

    不知是这家店的味确实好，还是江尧昨天一天没正经吃东西的原因，这顿早饭比他以往在学校附近吃到的确实好吃些，当然他一个月也吃不了几顿早饭，时常睡一觉睁开，伟大的撒淼母亲已经把他和赵耀的午饭打包回来放桌上了。

    冷掉的菜汤泡米饭跟腾腾的豆浆包本没法比。

    宋琪没吃多少，似乎不是太有胃，江尧觉他夹着油条喝了半碗豆浆，又不不慢地吃了几个蒸饺，就嘴撂了筷。

    “你就吃……”他想说你就吃这么儿，抬对上宋琪的，一喝了胶似的张不开嘴。

    “看什么？”他抬手搓搓脸，有屎？

    宋琪没觉得自己在盯着江尧看，江尧这张三分像的脸也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让他愣了愣神，就凭他俩见面的频率，现在他见着江尧就跟江尧看见他似的，快麻木了。

    只是昨晚他刚比对了半宿的纵康和江尧，一大早冷不丁见了活人，麻木里就有了儿说不上来的觉。

    真说不上来。

    熟悉？

    ……动？

    宋琪有儿遗憾上学的时候没好好听几节语文课。

    问江尧吃了没是顺嘴说的，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就算祖上有仇也能坐在一块儿喝豆浆吃早饭。

    但当真正在这简陋的早摊上坐来，面对面喝豆浆吃油条时，他看着江尧在外面玩一夜回来有儿没神的，糟糟的发，以及喝上豆浆就兴的模样，刚才若有若无的那儿怀念突然就有儿想汹涌的意思。

    宋琪意识到这么些年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有多想再跟纵康一起这样吃顿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