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笔尖划着纸面，沙沙作响。

    孙狸像是预到了什么，打起了神。

    柳池又说：“我不幸读过几天书，悲剧的源泉。我自己洗不白，也是个坏到家的，但我厌烦并唾弃和我一样沾染罪恶的妖，全。非我良心，也不是说我不由己，他们的事我也过，我甚至受过作恶的愉悦，但我心无时无刻不在唾弃厌恶这些……”

    “你都过哪些？”孙狸严肃起来，审问，“坦白从宽，我算你自首，会酌减刑。”

    柳池笑了笑，不以为然，轻声：“所有。”

    孙狸拼命忍住狂的心，提醒自己要留一分理智提防他使诈，问：“潭里的尸都是怎么来的？”

    柳池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恶心，又恢复了平静，不知回忆起了什么，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表温柔了一瞬，又凶狠了起来，之后陷呆滞的空白和了无挂念。

    他屏住了呼，睛里翻着悲伤和愤恨以及一切都已逝去的死寂，低声：“那东西，叫残娃，是柳白龙无意间发现的东西，他现在的好……就像毒品，他戒不掉了。”

    肖隐停笔，笔尖划破了纸。

    “残娃？”孙狸问，“怎么来的？人和妖怎么结合的？”

    “从我有印象起，柳白龙就是个喜折腾的……他有收藏癖，好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自己叫神农，说他的行为就是神农尝百草，八四年的时候，他从兴安岭的风谷挖来了一棵树，树苗吧……也就跟小桃树一样大小，不，我不知叫什么，我之前从没见过那东西。之后他用枝叶捣鼓了一麻醉剂……喂锦蛇，那蛇就听他的，乎乎，也不会化形，但跟妖差不多……不会说人话，但能听懂人话，那年我父亲时候到了，魂散了，他接手柳家，搞改革……”

    柳池停来，问孙狸要喝，肖隐从背包里取为赵小猫随携带的一次纸杯，给他倒了。

    柳池对他能从包里拿一次杯佩服不已，了，继续：“他搞改革，就是让受人供奉的仙家撤回，大家不再岗平分供奉得来的魂寿，而是让他用麻醉剂喂大的锦蛇去值岗。起初……还很好，其实大家都不太愿意到人家里守着供奉台，很没意思，让锦蛇去正好，锦蛇听话……而且这样得来的魂寿，都给柳白龙，不过面上说，这是给整个柳家的，魂寿越多，家业越大。的确……有了闲工夫后，大家都一心一意把重转到跟人打生意上了。风楼盘……零八年后，资金链就起来了。有了业绩，柳白龙受支持的，就一直了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