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随：“怎么可能，你当仙人是地里的庄稼吗，哪那么容易就见着了。”

    “那你还……”姬云羲忽得眯起了睛。“你骗她的？”

    宋玄仍是一副懒散的气：“我骗过的人多了。”

    “你不是能掐会算？”

    “能掐会算就不能骗人了？”宋玄将那话本放，一脸的倦意。“那我该怎么办？说他儿命数如此，让她认命。还是说她儿媳是个天煞孤星，诓她一笔血汗钱，开坛作法，将她那儿媳丢到河里去淹死？”

    宋玄直勾勾地瞧着他：“天数难测，人心难辨，世人生存本就不易，我又何苦再让他们难上加难？”

    姬云羲听完这话一愣，嘀咕了一声：“滥好心。”

    宋玄笑了笑，又重新读起了那些才佳人的烂俗故事。

    姬云羲忍不住偷觑他看书时的模样，仍是那一白袍，眉疏淡，神态惫懒，在那藤椅上一晃一晃。

    明明似个痞似的举止，放在他上，却带着说不的霁月光风。

    第12章 死讯

    宋玄原本以为他与姬云羲相的时日再也不过一个月了，他吃饭的时候也开始跟姬云羲闲聊：“公如今病也好了些，公有什么打算没有？”

    毕竟姬云羲的见天儿的好转，这位皇自己也晓得，自己终归是要回去的。

    宋玄想起了这一茬：“我记得安定城还有公的属在，是否需要在托人带个话，让他们来迎公？”

    姬云羲嘴里的咸菜咬了半截，听到宋玄的话，便抬注视着他：“宋玄，你说我先的行踪，是谁去的？”

    “祝他们都是我在别跟了我四五年的，除了他们，没有人知我会绕到常宁城来。”姬云羲的脸上没有半难过，甚至还噙着一丝冷笑。

    “宋玄，我无人可信。”

    宋玄语了。

    这世上有万万人，姬云羲不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不是他见过最狠毒凉薄的，却是他所见过最孤单的。

    他与姬云羲谈过一二，也知他在皇住了一段时间，不得皇帝的喜，便以休养之名被逐到了行。

    他没有朋友，亲人盼着他死去，属更不必多说……

    这少年瞧着锦衣华服，却也不过是面上的风光，就好像是被丝线吊在半空的傀儡娃娃，无依无靠，只等那丝线老化断裂，他就会从空坠，摔得支离破碎。

    宋玄想的多了， 竟不忍再逐他离开了：“罢了，你还是安心养病，待伤好了再说，想来只要了这偏僻的北地，也就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要取公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