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和他们不一样，”姬云羲定定地说。“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本以为自己早已与污泥无异，可见了那些表里不一、满礼仪德的“完人”们，他竟觉得自己先对自己的厌弃有些可笑。

    姬云羲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宋玄堵了回去。

    姬云羲似乎意外地固执了起来，他仿佛一定要证明什么：“你的事与他们都不同。”

    姬云羲本就年轻，心不稳。几日来又同官周旋，见多了某些人的嘴脸，便忍不住生厌恶暴的心思来。

    姬云羲竟不知是该心还是该恼，宋玄总能这样轻易地让他手足无措。

好了。”姬云羲低低地说了一声，似乎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低低地笑了起来，连带着宋玄都能受到他微微的颤抖。

    “也在我的心里。”

    幽沉的珠中却酝酿着说不的暴戾。

    外祝正扬声喊：“先生，京兆尹府到了。”

    “别恼。”宋玄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似的顺了两。“这世界本就难看极了。”

    连这些人都能维持住对自己的良好官，他又何必自暴自弃。都是披了人的牲畜，谁又比谁低贱上三分？

    姬云羲瞧着他，声音涩：“哥哥那么笃定？”

    总比现在要轻省自在得多。

    “自然，”宋玄笑眯眯地说。“若是没有，我就一个去。”

    姬云羲的脊背僵，他微微地抬起来，定定地与宋玄对视。

    宋玄瞧着姬云羲，了他的鼻尖，脸上带了几分笑意：“这几日是我疏忽了，没顾及到你这样辛苦。”

    “我见过恩将仇报的混、见过欺侮老人的恶、见过贩卖妻儿的赌徒、见过杀亲人的禽兽…………”

    青年拥有漂亮的肩胛骨，背的廓单薄优雅，温驯乖巧地伏在宋玄的膝上。

    “等会。”

    宋玄有时忍不住想，若是没有早先狸猫换太的旧事，姬云羲或许能在里金尊玉贵得大，虽然弱多病，却刚好可以个快活的逍遥王。

    “阿羲，路漫漫，我若是都说破，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宋玄慢悠悠的说，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又像是那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了。

    “别的什么？”姬云羲眉心微蹙，质疑的表。

    “谁知呢，”宋玄的笑容中带着说不的狡黠。“或许我心里……是住了你？”

    “也在你的心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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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心里住了什么，得你自己去发现才是。”宋玄着他的，在他的耳边低低地说。“但我愿意赌，里一定住了一个我。”

    “阿羲，这世界比你想象的还要难看。”宋玄的眸漆黑一片，却又平静得毫无波澜。“最难看的是，你发现这些恶鬼似的一面，也藏在你的心里。”

    “不，我跟所有人都一样。”宋玄笑了起来。“只是在你心中，我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里个个的穷凶极恶，表面却一个比一个貌岸然，偏偏还端着贵族文人的贵作派，对他指江山、教他礼义良善。

    “今天不许跟着我，也不许来摘星阁，回去好

    “若是那些碍的人统统都消失就好了，除了哥哥，没有一件让我快活的事。”姬云羲喃喃地说着。“这世界本就如此难看么？”

    “那是因为人的心里不止寄宿着一只恶鬼，还有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