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一个质的飞跃了。

    至少，总是两相悦的。

    第98章 了了

    宋玄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尽习惯了昼伏夜，可这几日来，宋玄几乎没有一天睡踏实过，将将一阖，便是满的鲜血，死去的人、被自己杀死的人，在梦中挥之不去。

    可这一夜，宋玄梦见了多年前的四方城，他是孑然一、浪在外的游侠儿，方秋棠是无人照的私生。

    两个人不去书院，就在勾栏瓦肆之间厮混，听人家唱曲，听得神，方秋棠就把字儿写来，一个一个教他。

    他们在四方城的屋上、树底，小巷混日，学着喝最便宜的酒，三两个铜儿在兜里叮叮当当的响，浑上没有二两布，连路过的乞儿都不愿多瞧他们一。

    方秋棠喝多了就要撒疯，指着骂贼老天，凭什么自己要挨这样的穷，受这样的罪。

    宋玄还算清醒，慌忙忙拉着他：“别胡说，要遭天谴的。”

    方秋棠一张嘴，打了个酒嗝，嘿嘿地笑了起来：“也就你信这些玩意，哪有什么狗的天谴不天谴，我就没见过几个混遭报应。老天爷就是了睛，八成也是个势利。”

    宋玄尚不解间，只听勾栏里丝竹阵阵，方秋棠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跟着那曲儿敲砖打瓦，边唱边笑。

    “鹏抟九万,腰缠十万,扬州鹤背骑来惯。事间关,景阑珊,黄金不富英雄汉。一片世天地间。白,也是。青,也是。 ”

    那时宋玄那时年纪小，还听不大明白，只觉得有意思。等过了几日，再去问清醒的方秋棠，他便支支吾吾，只说是自己吃醉了酒，记不得了。

    这会梦，他梦里便是那青砖白瓦，和醉酒迷蒙间，方秋棠糊不清的唱词。

    直到日上三竿，他才念着一样的词，从梦中醒来。

    浑上都在疼。

    恍惚间竟分不清，自己是在军营，还是仍在四方城的巷，醉成了一滩泥。

    直到外有人喊他：“国师大人。”

    他才迷迷糊糊有了意识。

    “来。”他应声。

    外走一个年轻的伙兵来，这些天都是他负责照应这里的。

    他端着饭菜来，给宋玄行了个礼，笑着说：“大人错过了饭，我就给您留了些，也不知合不合您的味。”

    宋玄了，从床上爬起来，接过那饭菜，还是温的，虽然糙了些，却也有有菜，便知对方是上心了的：“有劳了。”

    伙兵一排洁白的牙齿来：“缺了谁，也不能缺了国师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