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阿姨，男人的初恋通常都是死，不然也不会为了她那麽多他绝对不可能为我或者为我妈的事。

    然而孟阿姨真心的，却只有她自己和哥哥。

    她嫁给爸爸，是迫於生活，虽然爸爸也没有什麽钱，起码还有一份工作，总比她一个人没有工作无法好好照顾哥哥要好得多，只是这样而已。

    因而我会被她视为中钉中刺从一开始就想要除，不是因为她作为一个女人对我爸的独占，只是因为我的存在，抢占了他们母本来就不多的资源。

    而现在……躺在那里不能动的爸爸，对她来说已经失去价值了吗？

    相对於孟阿姨，哥哥对我爸的还比较。这很容易理解──起码在他柜之前，就我爸那态度，哥哥像是亲儿，我反倒像是别人带来的拖油瓶。哥哥自己又没有一个好爸爸，早就把我爸当成正牌父亲了，也早就叫他是爸爸，亲是真的有。

    不像我，是绝对不可能有一天改叫孟阿姨是妈的，杀了我都不可能！

    “医生，医生，请问爸爸他能康复吗？”我只隔著玻璃发呆，是哥哥追著医生一次又一次地确认。

    “这……也只能看病人自己了。”

    “请问有多大的概率？爸爸他有多大的可能会没事？”

    医生摇了摇：“请好思想准备，希望比较渺茫。起码……要先醒过来才行。”

    之後的数日，我一直陪在我爸边，孟阿姨取钱取得不知所踪，只有哥哥陪著我。我自己也不知为什麽，那几天都浑浑噩噩的，经常愣著坐上一整天，哥哥自己不好，却细心地照顾起我来。

    我爸整整昏迷了五天，第五天半夜的时候，他却动了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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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终於醒了！”

    哥哥连忙跑去叫医生，我也一个激灵好像是从昏昏沈沈的噩梦里面新过来。我看著我爸，却觉得他的整个觉不对，大睁著两，脸青白，不像是醒了，倒像是回光返照。

    “爸！”我叫他。

    他睛一斜，看到我，忽然嘴颤抖著，从咙吐一些缓慢而艰难的字。

    “小衍，这些年……是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

    我微微一愣，皱眉。

    这样忏悔的话，在我妈死後已经快要三年，我还是第一次从他中听到。

    这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麽？他原来也是知他对不起我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