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猫球球小声地说，“是我妈想让我带着……嗯，嫌我烦的话……就算了……实在对不起。”

    他刚走了两步——还不到两步，就只觉手臂上一痛，三秒钟之，被迅速拉一辆路边租车里，跄跄踉踉的。

    ——被怎样欺负都可以，就算讨厌我也不要讨厌我跟着你……

    猫球球瘪了一嘴，但心乎意料地又明朗起来。他侧过去看白鹿原，那张脸显得又无奈又疲倦，眉皱得的——的确，他依稀记得昨晚半夜十二猛然惊醒过来，看见微弱的床灯灯光里，白鹿原还在旁边看着电脑。

保持平静，嘴却仍然咬起来了，也耷拉了去：“对不起……”

    他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声：“白大大早睡哦……”就再没印象了。

    ——我……去！

    仿佛整个人生，再也没有比这更绝望的事了。

    说完他转就走——不要回！不要回！

    白鹿原忽觉心中诸多儿女之，纷涌而至——古人云设想英雄垂暮日，温柔不住住何乡，自己此前并不能解其中真意，此刻想来，却仿佛豁然开朗。

    ——为什么，为什么白大大会来这地方……

    白鹿原撑着一只手扶着额，看不清表地说：“真是拿你没办法——”

    【XX市第一看守所——】！

    租车在大路上东拐西拐，终于拐到一个偏僻的街角停了来。猫球球此刻已经转了，一边车一边嘀咕：“这到底是哪儿啊……”

    他不觉心中一，刚伸手过去哄他睡着，就只见猫球球傻兮兮地笑了起来：“啊……白大大早睡啊……”就轰然倒，沉沉眠，只差一边睡一边——总之是再也不醒了。

    ——现在才知，自己怀着的是这样的心。

    未及英雄垂暮，大抵也该寻个温柔乡才是。

    然而，一车他就只觉浑一震——面前那面大门，大门上竖来的牌匾，写得几行大字——

    他大踏步地往前走，努力把睛抬得的，努力不回去看那一张看一次就再也移不开的脸——太没有南方的大，但还是直直地照来，一览无余。

    着天线宝宝睡衣的少年，睛里空明澄澈——那必须得是近视才有的睛，又或是对真相一无所知的人才有的、幸福的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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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什么啊……”猫球球虚弱地想，不会是等警察把我们抓去吧……可是我们又没什么……

    不要哭来！

    猫球球顿时满面。果然我说我一个本地人我都不知这地方……我以前从来没来过啊！真要来过这里也太可怕了吧！呢！

    然而——

    他转惊恐地看了一白鹿原，对方却是乎意料地气定神闲，看都不看他，淡定地说：“等着。”

    他不记得，白鹿原当然是记得的。午夜惆怅旧如梦，正念及天之涯地之角，知半零落，人生难得是聚，总是别离多……微弱的灯光打过来，旁边的少年像应到他的心思一般，迷迷糊糊地睁开睛，用还没睡醒的声音说：“嗯……还没睡呢……”

    一千只小猫球球的声音在他心里这么喊。

    ——更惊悚的是，白大

    ——如果可以跟着他的话，哪怕被很折腾地对待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