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话，他只是垂手，用那一双碎了月光的睛看着晚晴。

    “走吧。”葆宸对他们说，但没有回，“走吧，去你们的天涯海角，找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在那里生活一辈，永远不要回来。”

    石朝泉丝毫没有料到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神明会说这话，但葆宸话里的意思又那么明显。石朝泉知，这是他们可以一起离开这里的最后时机，因此他又看了苍，看了看晚晴，终于还是握着她的手，轻轻拽着她往石阶走，：“走吧”。

    走吧，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晚晴没有抗拒，她握着石朝泉的手，握着，却还是忍不住回看着苍。她的兄，将她抚养大的兄就站在那里，离她那么近又离她那么远。她知自己这一走，不知何时还能再回来，自己这一走，那个会给自己补衣服，会着她的兄，就再也回不来了。

    但是她知自己必须走，她随着石朝泉一步步往山走，速度越来越快，视线里的兄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模糊，终于在泪就要掉去的那一刻，她回过，看着自己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背并不宽阔，他人类的寿命那么短暂，但她知，这将是她的唯一。

    “晚晴，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我会给你一个好的未来，我们会久久，命百岁，白到老，我不会带你去很多的地方，我会给你稳定的生活，我给得起你的，我都会给你。晚晴，相信我。”像是在证明什么一样，石朝泉更加握了晚晴的手。晚晴在他后了泪，随即又破涕笑来，简单地“嗯”了一声。

    她相信他，她不后悔。

    而在山门前，苍的神没落，直到石朝泉和晚晴的影消失在漆黑的山路尽，他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然而他只是站着，无打采的像是枯木，山的月光清清冷冷，只照了他一个人的影。他又站了良久，才终于闭了闭，却也未曾叹息，只是低，了一句：“你回去吧，同陆醒说，就当是我平日找他麻烦的报应……呵，报应……”他说着，脸却埋双手里，他呼着，鼻音颤颤抖抖。

    山门里又走来个人，是习瑛，大约是看他久不回来来查看的。然而习瑛只是叫了一声“大人”，话还未说，苍却突地一个甩袖，转就往山门里面走，步极快，一边走着还一边喊着：“都给我回山！今晚谁敢去！打他个三十大板！给我把山门关了！”习瑛愣了一，知他气急，便对着阶上的葆宸行了礼往回走。那些弓箭兵估计从没见过苍如此生气过，一时都吓得哆哆嗦嗦，也不敢再在外面久留，纷纷回了山门里，最后将山门关了个严实。

    葆宸便也不留，转往回走。西山又恢复了平静，月光如般洒在石阶上，一片冰心沁骨。葆宸走了不多时便又停来，他想起梦里的他，忍不住摸了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