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米曜揭开小鬼上的符篆，在小鬼龇牙咧嘴扑上来咬他的瞬间，一脚把他踩回地里。

    幽都的土地味很难闻，因为这些泥土多污秽，各腐烂的肢或残缺的死魂灵被收去，成为滋养曼珠沙华的料。

    米曜沿忘川河岸疾行，每一步都能清晰地知到气的失。忘川河里的墨一般，总咕咚咕咚冒大的气泡，那是各恶鬼在河里厮杀。半透明的鬼在河面横飞，发“嗤嗤”的笑声，不远忽地现一条红线，等米曜一步接近，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如同涌的鲜血蔓延到他脚，发郁的死亡芬芳。

    米曜毫不怜惜地踩过去，折断，散落，河面恰好有一条小舟在缓慢行驶，摆渡人一惨白的寿衣，只有白的珠好奇地望向米曜。

    船上其他死魂也纷纷朝米曜看去，他们识别不米曜是生人，也不明白米曜在搞什么，只觉得米曜移动的速度比摆渡船还快，一路踩彼岸而过的模样很帅，居然齐齐喝彩起来。

    鬼魂的喝彩落在米曜耳朵里，那就是“鬼哭狼嚎”，难听得要命。不过见到摆渡船是好事，说明奈何桥不远了。

    米曜浑大汗，气吁吁，终于在正午时分眺望到一座血红的小亭。

    如果此刻给米曜一面镜，他只怕会吓一——几小时前还生龙活虎的小伙，怎么面青灰，活像被了神气儿？

    生人死地，两两相克，本就是找死的行径。米曜缓脚步，忍住全的虚，朝小亭走去。

    如果气再耗去，首先他的结界会因无力支撑而破裂，楚泽会立刻知晓他的方位，而不等楚泽赶来，他可能就会疲力竭而死。

    幸好他没那么傻，米曜一边走一边在挎包里掏啊掏，掏几上次在白鹿原陆洵赠送的人参，嚼嚼吃了，这才稍微好一儿。

    那边，孟婆已经注意到这个不速之客，她停搅动勺的手，站起面对米曜，不可置信地喃喃：“生魂？”

    竟有生魂黄泉？到现在还安然无恙？！

    米曜上前施礼，直接自己的份：“在米曜，三千年前乃是九曜星君。今日前来，向婆婆讨问几件事，还望婆婆解答。”

    孟婆倏地愣住，好半响才颤抖：“……星君？”她纯黑的睛死死盯住米曜，完全忽视等待回的鬼魂排起越来越的队，哑声，“你，你过来。”

    米曜走到她边，余光瞟过孟婆的艳红裙、面前的煮沸的大锅以及旁边一溜串儿的死魂，心里一沉。

    他是不是有一天也会来到此，被迫喝孟婆汤，然后抛弃楚泽去转世？

    孟婆见他发怔，对米曜：“借手腕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