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于渺渺连来电显示都没看，意识接起来。

    对面的声音仍旧清冽，此刻却透些许温柔意味：“你在哪？”

    “我在……”

    踮起脚尖费劲儿地往人群里面张望，她努力描述着自己现在的位置，“就是广场外围那个雕像旁边，前面还有一颗很大的梧桐树，上面挂了好多红灯笼。”

    生怕对方找不到自己，她碎碎念了很多，简直要把地面上的细微裂痕都一一数清。

    汹涌人里，他声音柔，穿过手机，穿过人群，直直落到她耳边。

    他说：“抬。”

    于渺渺眨了眨，有儿懵，放手机怔怔抬起。

    距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少年静静伫立，影清冷料峭，手上和她一样拿着手机。

    他穿着一件厚厚的白羽绒服，眉清澈，发漆黑，正站在人来人往的人群里，偏过对着她笑。

    温柔得像场梦。

    心慌意的绪来得很快，她手指揪着自己袖的扣，低盯着自己的脚尖看，而后快步走过去，总之就是不敢抬看他。

    “走吧，要开始放烟了。”

    颜倦开提醒，脚步却没动。

    “好啊好啊。”

    忙不迭，怕对方觉得自己磨蹭，于渺渺赶迈步往前走。

    一秒，有些意外的，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伸手，拽住了她厚厚的袖。

    脚步滞了滞，她忍不住回看他。

    场景混，人声喧哗，颜倦睛微微往垂，迟疑着解释：“人太多了，怕走散。”

    他的声音明明很轻，怎么落她耳朵里，一字一句都像火车轰隆隆地碾过，震耳聋。

    “啊……好、好。”

    于渺渺乖乖地跟在他边，一步步往前走。

    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无比清晰，就算是隔着厚厚衣，仍然让她脸红心。

    就这么一路挤到了人群最前面，于渺渺听到颜晞清脆俏的声音：“颜倦，渺渺，这里！”

    有些惊讶地抬起，才发现前面不远真的站着颜晞和许慕迟。

    一个小，一个挑。

    一个温柔妩媚，一个玩世不恭。

    偏偏让人觉得天造地设。

    这两个人现在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起，竟然让她觉得恍如隔世。

    颜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她的袖，两个人并肩走过去，颜晞拉着她的手，笑得眉弯弯：“新年快乐呀，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