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念都变轻了似的，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不用去思考甘宿为什么瞒着他，不用回忆从前一晃而过的“线索”，也不必想象小青年过往的人生。

    如果换作是他自己，他可能也会选择旁敲侧击，而不会直接去问甘宿：“你睛是不是有问题？”

    但他好像知叶初是怎么想的。

    小青年不想提这茬就不提，瞒多久瞒多久，反正在他里，小青年连骗术都是迷人的。

    “这个病还伴随着昼盲，他的睛受不了光，不然会眩，短暂失明。”

    “打开手机黑白滤镜，你看，通过他的睛，看到的世界就是这样的。”

    为什么？

    叶初一觉醒来有想开了，别说什么觉障碍了，就算小青年是瞎的、瘸的、聋的、哑的也没关系，就喜了，还能怎样？

    说不上来，大约只是因为那畸形的占有，那可怕的兴奋期。

把手机随手扔在一边，车风似的向前窜去。

    何源当时咬着黑糖珍珠，被叶初的话问得懵了一。

    叶初说话的时候，左手指有一没一地敲着杯，珠淋淋地沾在他指尖上，有冰，没一会儿指尖就发红了。

    他起离开时，何源叫住了他。

    “他的睛是不是……有问题？”

    一个小时以前，他和甘宿分开后，在宿舍楼碰见了何源。叶初截住了他，两个人在茶店坐了一会儿，不对嘴地胡扯了几句，最后话题落到了甘宿上。

    想给他无微不至的关心。

    “从生起……二十年，他从来没见过黑白灰以外的颜，就像小狗一样。”

    叶初恍恍惚惚地从电梯里来，关上门以后，他靠着门板蹲，盯着手机神。站起来的时候都麻了，正好收到甘宿发来的晚安。

    何源的话还余音绕梁似的，不断地纠缠在他耳边，叶初心里压着块大石，上不来又不去，沉甸甸的。

    何源沉默了很久，不知这些话该不该由自己来说，反问：“你为什么不去问他呢？”

    就是心有疼。

    叶初没跟他计较，把手边的霜果茶推到何源面前，他自己也纠结得很，跟刚考完的考生似的，遇见对答案的同学，既想凑上听一耳朵，又担心听到不好的结果，脆顺势逃避，不打算继续追问了：“帮个忙，把这个带给他，谢谢。”

    他躺了一会儿，烦躁的心渐渐安静了。

    “你知觉障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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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没打开，屋里黑阒阒的，叶初躺在沙发上，脑袋底枕着沙发靠枕，上面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一发香，甘宿上的。

    “喂，你为什么想知？”

    何源的话有些刻薄，他原本就对叶初没什么好，不得拿把刀把这人的贼心烂肺挖来，看看到底有几两真心。

    “如果我说是，他有问题。你想怎么样？嫌弃他、跟他闹掰吗？”

    所以想了解他的全，哪怕缺了一也不行。

    他都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窗帘没拉，第二天直接被刺的太光照醒，用脏话开启了新的一天。

    叶初并没有回答。何源问完自己也很不是滋味，他跟叶初不熟，几面之缘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甘宿，他本不会坐在这儿跟这位聊天。

    叶初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