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钧直直地看向他，“夜不归宿，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不到开学是不打算回来是吧？嗯？”

    “有事儿，住在外面，”甘宿顿了一，“朋友家。”

    “你有什么事儿？我前两天路过你实习的那个电视台，还想跟朋友介绍一你，结果你人在哪儿呢？”甘钧脸沉来，语气越来越严厉，“我问了你们领导，人家说你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你小本事了，不了拍拍就走人是吧？”

    甘宿没说话。他爸说的都是事实，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什么都不想说。

    “呵，朋友家？”甘钧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冷不防冒一句，“是男朋友吧？”

    甘宿心里“咯噔”一，浑血都凝固了一般，愣住了。

    ……甘钧怎么会知？

    “你真给我脸啊，光天化日，你当小区楼里这么多人睛都瞎的呢？”甘钧一掌拍在茶几上，烟灰缸都跟着震了震，“你不要脸你老还要呢！我今儿要不是正好看见了，你还打算瞒天过海是吧？跟一个男的搞暧昧……啊，息啊你。我看着都替你恶心！”

    “你是缺钱啊还是怎么着？给人家当小白脸？你是不是非要把你老的脸丢尽了才甘心啊？你这个不成的孽障！畜生！”甘钧越骂越窝火，抄起桌上的咖啡杯和勺就往甘宿上招呼，“不吭声是吧？跟我犟！犟！我看你就是好日过顺溜了，从今儿开始，你甭想再踏家门一步，你那个男朋友要是敢找上门，老打断他的！”

    咖啡杯里没有，砸在甘宿上发闷闷的一声，随后落到地上，被不锈钢的勺敲了一声刺耳的脆响。

    “我就是畜生，”甘宿沉默了很久之后忽然爆发似的开了，他望向甘钧的神里甚至带着一挑衅，“不过你的脸不着我来丢，早就丢完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甘钧一脚踹翻了垃圾桶，又往茶几上狠踹了一脚，来的声响很大，他两步跨到甘宿前，揪住他的领，“老死你！”

    主卧房间里传甘恬的尖叫声。

    甘钧把甘宿扯到书房门，在他膝关节踢了一脚，把人推屋里，“砰”地甩上了门。

    甘宿靠着书柜坐在地上，听见门被反锁的声音。

    他忍不住笑了。

    虽然没什么好笑的。

    “想去就一条路，有本事就从书房窗那儿蹦去，老脸也不要了，陪你上社会新闻！”

    甘钧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

    甘宿拍了拍上的灰，走到窗边站了一会儿。

    二十一层，去连人形都没有了。

    况且因为甘钧这样的人，太不值了。

    甘宿伸手到兜里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