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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筠凑过去：“哎，阿姨，维在我这儿呢！你放心，都好的。”

    大夫说是小手术，是因为他是大专家，见过的重病人太多了，哪怕生了骨瘤，在他里也是普通病。苏维是那间病房里轻的不能再轻的。可是放在个人上，就很要命了，尤其还是个舞的人。

    接起来，他妈妈说，宝贝儿，妈妈前几天夜里吓醒了，梦见你从好的地方去，绳突然断了。

    苏维第一次觉得家人这么重要。独自躺在病床上时，他开始胡思想，觉得上天不公，为什么自己会是同恋，不能结婚不能有孩，要是老了没人陪着怎么办。

    一个病房住六人，除了苏维都有人陪。米黄的帘把大病房割成一个个小空间，苏维看见帘后面有人影挪动，时不时发低语、抱怨或者嬉笑。别人床前都陪着家属，他边只有护工。两个护工要看一个病房的人，只有叫时才会过来。苏维躺在床上不能动，一时心烦气躁，一时郁闷得想死。

    两人经过大夫同意，借了椅带他去转转。正在楼转着，苏维妈妈突然打了电话过来，三个人都吓了一。

    尽大夫再三保证，这伤小的很，好好恢复完全不影响运动。可芭的人，三天不练观众知。将近一年的恢复时间，失的功底该去找谁要呢？

    二十一

    术后一个小时，总算林小筠打来了电话。林小筠不是个会照顾人的，自己没有经历过手术，大夫和她说是小手术不要，她也就信以为真地放心来。她那时忙毕业，一天只睡四个小时，自己也憔悴得不行，每天中午傍晚来看望苏维两回几乎是极限了。

    病痛会让人脆弱。来接手术的人带他走时，没有人送他，没有人安他或者给他打气。苏维是被倒着推手术室的，他看见一切离自己越来越远，好像自己就要从这个世界上离开了。等他重新睁开被送回病房，突然想起没有家人在病房焦急地等着他，就直愣愣地盯着天板。

    “这不是不放心你嘛，我们俩也不在跟前儿，不知你怎么样。”

    声音开的有大，林小筠和周欣涵都听见了。

    “小没良心的你！你在外面呢？背后那么大声儿？”

    后面妈妈又说了些什么，苏维

    苏维笑了两声，说：“妈我真的好着呢。我来小筠学校看看她，过会儿还去教课。小筠在边儿上呢，你听小筠说。”

这方面的专家。但是医术再明、手术再顺利，也不能解决他的孤独。

    苏维打断她：“妈你瞎说什么呀，我好着呢。”

    术后隔天，好多人扎堆来看他，有剧院的团和同事，有周欣涵和另一位云上的同事，有他的学生，还有大学同学。傍晚林小筠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光了，床边摆了各果心。摆了一天笑脸的苏维一脸疲惫地窝在枕里，和坐在床边的周欣涵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动手术之前，没有那么疼，动了手术以后反而疼的厉害。镇痛泵在一旁有节奏地响，隔一时间就推一药，可上还是疼得难忍。苏维从来都是乐观的，可是被困在床上不能动，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他只觉得自己像个废人。而且在一旁伺候他的还是个陌生人，自己最尴尬丑陋的样都落在陌生人里，怪别扭的。

    “我和你爸说，你爸说你忙着叫我不要来烦你，可我忍不住，想着给你打个电话……”

    “妈你可别咒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