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肖易夹起的一块鸭掉回盘里，溅起红的油汤，其中两滴飞上他的，但他本没去它，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人。忽然他把往前一伸，一边的眉挑得的，怀疑的表，“你说谁？”

    秦淮拧开杯盖，突然间好像明白了陈可南为什么总是穿衬衣。他没来由地到一莫名的得意，扫了一屏幕，男主角正端着酒杯喃喃自语，又转向门，陈可南好像应到什么似的，忽然朝他看了过来。

    教室里安静极了，只剩男主角念台词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陈可南走来，跟坐在讲台上的杨清鸿低声谈了几句，两人都笑起来，本没瞧底坐着的众人。大家这才放心来，规规矩矩地继续看电影。秦淮莫名松了气，暗中伸衣兜，挲着自己的打火机。老掉牙的黑白电影和慢吞吞的镜让人心浮气躁，他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屏幕，又把桌上堆得七八糟的书摞得齐齐整整，满当当的屉。再看向讲台，只剩一个看得津津有味的杨清鸿，陈可南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门，靠在门上，也看得专心。也许是教室里的气太了——秦淮刚来时被烘了一颈的汗——他脱掉了大衣外，揽在臂弯里，颈边的白衬衣被后透过前门玻璃的光线照亮，泛着像这浮在半空里的老掉牙的电影一样的迷蒙的灰光。

    “Of all the gin joints in all the towns in all the world, she walks into mine.”（世界上有这么多城镇，城镇里又有这么多酒馆，而她却偏偏走了我的。）

    “邓梦月，”秦淮端起小碗喝了一西红柿汤，眉皱，立刻把碗从嘴边移开，推得远远的。

    秦淮偷偷从后门摸回教室，教室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沾着粉笔灰的幕布亮着，男女演员款款地对视，教室里发的起哄声和住嗓的怪笑。刚刚坐，前门玻璃忽然一暗，陈可南现在门外，全班登时噤声，杨清鸿叫挨着前门坐的刘峰打开了门。

    “不慌，回问问彭海。放心啊，

雨洁摇了摇，嘴角微微一撇，似乎想笑，又没笑来，两只手背在背后，说了声谢谢。小得像蚊叫。

    秦淮讲了一遍昨天堂池边的事，王肖易愣愣地听着，嘴越张越大，最后大拇指一抹鼻，拍桌笑了起来，“够帅的啊你！有胆。”

    “她们吗打你？”秦淮问。

    “再说吧。”秦淮低拨着的饭粒，“哪儿有那么多事儿。”

    “什么时候？”王肖易两只手各拿一支筷，在空气里挥，“不，等会儿，你怎么惹上她的？”

    罗雨洁只是摇，哑着嗓说了句“我回去上课了”，就朝教学楼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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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梦月说要找人揍我。”

    “但是万一她真叫人来学校堵你怎么办？”王肖易吐掉骨，“她男朋友又是十一中的校霸，还有，不是说她还认识上混的大哥吗？”

    秦淮一抿嘴，看向窗外的树梢，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目不转睛，语气轻快地说，“还行吧。”

    第1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