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满地都是这啪嗒声，仿佛无数个拇指小人穿着大鞋在地板上飞跑。

    这钟工真够蠢的。

    秦淮重重地躺回沙发上，把脸埋另一个大靠枕里。他闻到淡淡的鸭绒气味，像对着鸭的，于是猛坐起来。这个家布置得糟透了。

    他沙发，连拖鞋也没穿，暴地打开酒柜，找到一瓶没剩多少的威士忌。这是上次一大家聚会秦旭宏拿去的，没喝完，又拿了回来。秦淮坐在地板上，从旁边的柜里取了个红酒杯，倒上满满一杯，双手捧着一气喝了。

    他不知自己怎么睡着的，醒来时的沙发被捂得，颈一圈黏乎乎的，似乎了汗。腔里依稀留着酒气，他像蛇吐信那样吐了吐。墙上余俪买的夜光钟发幽幽的亮光，如果他现在打开电视，也许能赶上球赛的尾声。他兴致缺缺地四望了一周，没看到遥控，索重新躺，往旁边挪了挪，换了块凉快的地方。

    他瞥见墙角那个空空如也的大瓶，想到平时上学住的那间小房，想到被他在矿泉瓶里的三枝玫瑰，想到今晚上言又止的陈可南——是昨天晚上。现在已经快凌晨四了。

    秦淮重重地叹了气，脸朝扑鸭绒靠枕里，一只手胡着自己的后脑勺，就这么又睡了过去。

    周一他起了个大早，还有时间慢慢整理翘的发。收拾好了，镜里的人却还是一脸蠢样。他坐回沙发，望着酒柜神。直到不得不发了，才打开酒柜，仍旧把那瓶酒装好。

    他走到学校门时，陈可南刚好从旁边的连锁超市里来。陈可南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看着秦淮了，但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脸上没有什么表，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招呼。陈可南很有些受迎的年轻老师的通病，心好的时候欺负学生，逗得他们团团转，像捉小动。

    秦淮看见陈可南把收银小票扔垃圾桶，两只手空空的，猜他是去买烟。陈可南的烟瘾不轻也不重，有时秦淮见他烟不离手，有时似乎又一整天都不碰。就跟自己一样。他这么想着，跨学校大门。

    这一整天秦淮都很安静，连老都在数学课上调侃，说难得见他睁着睛上课。全班一阵哄笑，秦淮却没什么反应，举手说要去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