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大，我六岁，他六岁，同我一般，我五尺，他五尺，有甚么幼？”

    娘甚是着恼，将了竹条他掌心，怒：“便是你一个时辰，他也是，你也是幼，天久地，古来如此，你不辨常，该打不该？”

    杨蝶掩咬住嘴，任娘打得生疼，半声却是不吭。柳重湖在一侧却是不忍了，跪在舅娘跟前：“舅娘莫打了，我与蝶儿本无幼，直呼其名也无甚不妥。”

    重湖自小克己有礼，爹娘怜他年幼便没了爹娘，又见他乖巧，甚是怜念。娘打儿，原也打得心肝儿疼，只索恼杨蝶掩顽固，以此手不停，听柳重湖恁的说，只得说：“罢，罢，随你两个喜。”

    六岁上，家中请来先生教他两个读书，日日摇晃脑，什么“人之初，本善，相近，习相远”。柳重湖随先生念书，先生步亦步，先生趋亦趋，杨蝶掩却不是甚安分的，趁先生小寐，去扯重湖衣角，悄声：“重湖，同我去溪边耍一遭，可知是好?”

    柳重湖面有难，杨蝶掩把眉儿一敛，重湖便心了，：“我陪你同去便是。”

    还来后，掌心自是两人都享了，娘怨杨蝶掩牵累柳重湖，说待加罚十个。重湖便伸手到娘面前：“舅娘，我为，弟不教，兄有过，合罚我。”

    娘见他如此，只得两个各五条。娘去了，杨蝶掩垂丧气，柳重湖说笑，待博他一乐，他却说：“重湖，今后我待去耍，你便教我看你掌心。”

    重湖笑：“如何不看自家掌心？”

    杨蝶掩支支吾吾，满面通红，却不说明白。柳重湖牵他手，翻在前看，通红一片，当了了他想说甚么，称是便了。

    读书习字，耍闹游戏，腹中常饥，厨娘常备些从，杨蝶掩便拽柳重湖同去索来吃。杨蝶掩最是雪糕，囫囵便吃，重湖甫吃，他便吃尽了。见他睃着自家手中雪糕，重湖便把与他吃，他推说不要，儿却不离，重湖再四与他吃，他才吃了，吃得满面□□。重湖拿袖儿拭去蝶掩面上粉，那厨娘杂役在一旁笑，他两个恁的相。

    那杨蝶掩便理直气壮：“相有甚不对？先生说兄友弟恭、父慈孝。合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