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奖的喜悦，他眯着睛打量这个开不说人话家伙，直接了当：“你是谁？”

    车山雪不会夸奖谌巍，至少不会在谌巍面前夸奖。

    由此可证，这个人绝不是车山雪。

    青城书库有记载，钻研鬼大成的祝师死后能让自己神魂存，附在活人上，夺舍他人躯。虽然车山雪作为供奉院之主会让人夺舍非常不可思议，但比起车山雪说了夸赞他的话，谌巍更相信这个。

    他放的杀气让车山雪周降至冰，霜纹从两人脚像四周扩散，得衣服没穿够的车山雪打了个寒战。

    “你是谁？”谌巍再问

    竹林间的寒风突然停寂，车山雪笑容僵住，在心里呵呵了千万声。

    这是车山雪失忆后第一次和自己的熟人面对面，特别是这个熟人和他的关系还不一般——据说是百年宿敌，不久前却突然手救了他一命。光是这样短短的形容，也能窥得他与谌巍之间的恨仇是如何剪不断理还。

    更要命的是，车山雪还失忆了。

    所以这第一次对话必须慎重，话题的起始需要心把握。当然，刚才的赞叹之突如其来，车山雪说得真心实意，绝无虚假。

    结果谌巍问：“你是谁？”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但车山雪就是听得火大，不，应该是说，谌巍这个人说话的语气——那不近人的直白质问，整句话里的重音和顿挫，上尚未散去的锋利剑意……让车山雪很不，非常不。

    冷静一，车山雪想，这只是过去记忆的作祟，不怎么说，谌巍救了他一命，他们的关系得缓和一，免得他像是一个不知报恩的白狼。

    车山雪恢复了惯常的笑脸，有尴尬地试图重开话题。

    “你脸上是什么假笑，”谌巍说，“像是了一张人。”

    “……”车山雪。

    这不关他的事，是某剑圣不会好好说话。

    在脑里反驳自己的理智，车山雪上前一步，在谌巍猝不及防之投他怀抱中。

    他向着谌巍仰起脸，上勾的嘴角一个绝不虚假咬牙切齿的冷笑。

    “我是谁？”车山雪呵呵，“你自己不会看？”

    说完，他顺从自谌巍现后就能觉到的殷切呼唤，伸手从谌巍的腰间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