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他那徒弟信中描述得模糊不清, 万一错，可能会让人空喜一场，谌巍便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车山雪。

    在域中一路艰辛不用说，守在金云母一旁的妖兽也不是好对付的，更别说半路他还要捡回自己的徒弟附赠一个车山雪的徒弟，哪怕加了路程，谌巍最后依然超了约定的时间数日。

    他曾想过，他回来会见到怎样一个生气的车山雪，但怎么也没想到，再见时会变成这个模样。

    金云母也没有照计划给车山雪再造经脉，而是用来续一生气。

    谌巍用手背了嘴，又用拇指抹掉车山雪边带着金丝的云母。

    金云母只剩了一空瘪的壳，一落地便化为灰尘。谌巍抬起看，发现主墓室里无关要的人都被驱走，不知何时来的医祝们安静地默诵咒语，绿光在他们的手心中摇曳，引导金云母中的一生气在车山雪躯中转动。

    “谌掌门，”压低声音的章鹤雅，“请给我一血。”

    扶着车山雪的谌巍瞥了他一，用剑气在自己的手腕上割开一条。

    鲜红的血瞬间迸，顺着手背落，向滴落没车山雪本来就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白衣。脑门冒汗的章鹤雅以指尖沾上一，手上仿若有千钧之重，缓慢在谌巍的手心中央画一个符文。

    符文一成，腕间伤愈合，而谌巍顿手上一重，五指不由自主抓拢，想要握那个光又柔，且沉重，摸得着但是看不见，还在不断动的东西。

    这时一个医祝上前，捧着自己的绿光，将其轻轻放在谌巍握拢的五指间，和那无法得见之重叠在一起，却没有同其相。

    屏息的章鹤雅和这个医祝换了一个神，转对谌巍：“谌掌门，这里有一些事必须和您说明白。”

    “这是我的心吗？”谌巍问。

    “并不是，”章鹤雅，“这只是用秘术虚构的假心罢了，就像是我师父会用秘术虚构珠。与珠不同的是，假心的力量与您的真心相连，从它的腔室中的也是您的血——”

    谌巍打断了章鹤雅的解释，问：“怎么？”

    就算青年乃是车山雪门的大弟，也不由为自己师父和青城剑圣之间突飞猛变的关系而目眩片刻。但章鹤雅或许别的没学好，车山雪那理智和分而行的不动声却学了个九成九，此刻依然能保持冷静回答谌巍：“以心连心。”

    谌巍明白了。

    他一气，低，捧着手上这枚隐形的心脏，将其埋车山雪的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