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个无关要的事。

    当晚朱棣再次梦见了他们，一个个骨瘦如柴，睛大的似乎要眶，哀凄凄瞪着他，想要说话，又没有说话，梦里的他伸手去抱两个异母弟弟，却惊骇地发现自己双手鲜血淋漓。

    惊醒时尚是半夜，帐外一灯幽幽暗暗地晃着，冷汗顺着背脊了来，手捂着，却觉不那里到底是得过于猛烈，还是本就已经停止了动。

    也许是醒来时发了惊呼，有人匆匆奔，在帐外低声：“大殿，我在这里，您喝茶，再睡吧。”

    棣有些吃惊，因为一般他午夜梦醒时，侍从们都会问“大殿，您怎么了”，极少有人，会像这样说话。

    拨开帏帐，一个小小的正跪在床边，见他来，立即递上一盅茶，墨玉般的大睛灵动之极，关切地望着他。

    “你是新来的？”棣接过茶，问。

    “是。”

    “叫什么名字？”

    “柳儿。”

    “几岁了？”

    “十六。”柳儿抿嘴一笑，显一说不的聪慧气，接过棣手中的茶碗，扶他躺，细心地掖上了被角，，“您向左侧着睡，这样就不容易魇着了。

    我就守在床前，您安心。”

    “你会侍侯的，谁调教的？”

    “陈阿公……是我爷爷……”

    棣怔了怔。陈阿公，便是从小就照顾棣的那个老监，半年前才去世的，但他是个太监，如何会有孙？

    “我是爷爷拣来养大的。爷爷说，当初府里不收，还是大殿您发话才留我这条命的。”柳儿似乎知他在想什么，轻声解释。

    棣早已不记得这样的小事，但看着这个灵秀的少年，还是庆幸自己当年发了那样一句话，救一条活鲜鲜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