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大祭司就算是想要拒绝，也会有竹夜清帮着说话。

    楼辕忽然觉得，这个妹妹嫁的有些对不起她，莫名其妙就利用了她。

    天地良心，他同意楼玉清和竹夜清的婚事的时候真的没打算利用，只是偶尔地想了一，若日后遇此困境，还可以让百姓搭楼玉清的到南诏避难，谁知这就成真了呢？

    楼辕苦笑，便对斥候：

    “去吧。”说着，自己也向外去，“我要去一趟军营，风笑晨将军可在校场？”

    最好是在。

    天遂人愿，的确是在。

    楼辕一向是不愿意到军中来的，总被人投以怀疑轻蔑的目光，这觉真的很不好。只是这一次，不有多不好，他都得到军中。

    剑南路守军，一共就只有万余人。芙蓉镇一战，该地守军全军覆没，楼辕决不愿这样的事再发生在锦官城里。军中多是剑南本地的弟，反而是只有他一个节度使是外人罢了。

    校场台之上，风笑晨已经召来了锦官城里五路兵。仍是一路为节度使近卫，两路轻甲步兵，一路重甲步兵，一路弓箭手。三军将士之前，楼辕胆气亦是一壮，虽然是拄着双拐支撑，说话的声音却是运着劲，依旧宏亮——

    “三军将士，家中父母年过七十者，家中新婚不足两年者，幼不足七岁者，家无兄弟乃是独者，堂过世姊妹待嫁者——列！”

    这几问来，五千兵便几乎来一千——此时人数本也不足五千，因为所谓的节度使近卫军已经派了分人去保护撤离百姓。

    楼辕微微沉一气，最后一句：

    “凡心有牵挂，不可舍生忘死，无能以殉国者，列！”

    竟无一人再动分毫。

    这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只可战死，绝无投降。青史河之间，这不过滴细沙；然若无细沙堆成河床，又何来江？

    楼辕心中虽然动容，面上却自然是不动声，只回看向后风笑晨。他的目光从风笑晨脸上扫过，淡淡：

    “风将军，传令去，由你带领列人，护送城中剩余百姓到南诏，与南诏五龙坛人回合之后，以军队驻南诏，庇护百姓，不得与南诏百姓另起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