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六孤背对着他，看不清表，却是话里带笑：“剑南路是楼卿的发迹之地，天莫不知楼卿当年便是剑南路的节度使。而且剑南临近南诏，想来楼卿若是去了剑南路，岂不如鱼得？”

    陆六孤突然低低叹息了一声，依然没有回：“你再替我办最后一件事。让世间的妖少些，便去南诏歇息两天吧。”

    陆六孤似乎又要开，楼辕却先是抢白了一句：“圣上若不愿微臣辞官，微臣也可以回剑南路。”

    妖瞳，脸上一贯穿去的疤痕。腰间苍狼刀了个木的刀鞘，旁边一只葛。玄衣飘飞在朔风之中，却没有一丝雪打他肩的鹦鹉。

    七日之后，九嶷山。

    他一心避嫌，在别人看来，却成了有意算计。他自觉去了剑南是山皇帝远，可在皇帝里，山皇帝远却是谋逆的一大益。

    可是他又想错了。

    “陆二哥。”

    一玄的影，在漫天的飞雪里，慢慢踏过积雪的山路，一步步走上九嶷山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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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垂落地面，只开：“玄命司已有白青骢等人照，大理寺之事，臣确实无能。至于中书门等务，既然国事已定，四海升平，便也不需要微臣置喙。”

    他步步相让，这位皇帝却步步！！

    他低低声，“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楼辕微微一愣，继而低着弯腰行礼：“臣……谢恩。”

    正是楼辕，带着他的八哥。

    “陆二哥！！”

    说罢，提步了箭楼。脚步一声声煞是稳健，一声不停，再无犹豫。

    楼辕眸光微微一动，却是又说了一句：“此事，微臣会求教家师。”

    陆六孤依然站在箭楼上，晚风渐起，得他衣袖翻动。片刻之后便见得楼辕的影，孤傲走在九重阙之间，向门外离去。

    楼辕终于忍不住愤懑，一声怨。陆六孤一怔，楼辕咬牙，声音里带着愠怒：“圣上……”

    陆六孤的影微微一震，他却没有回，也没有看见，只是背对着陆六孤，淡淡：“微臣告退。”

    陆六孤闻言，目光微动，继而却是笑意微微：“国事已定？楼卿说笑了。现在妖横行为患，玄命司正值多事之秋。白青骢虽是武力，却总不如楼卿一呼百应。玄命司之事，自然还是楼卿的。”

    说罢，转步箭楼。只是在这箭楼的阶梯前，他微微一驻足。他想起，六年前，金陵凤凰台上，霍湘震刚刚找到他的时候。那时候他的椅差摔凤凰台，是陆六孤来得及时，在背后扶了他一把。

    他的肩停着一只灰鹦鹉，此时仿佛怕冷一般，全蜷作一团。可是说这个时候，若是只家养的鹦鹉，早该被九嶷山的风刀霜剑给冻死了，它却还是活生生的，想来是主人在散发着力，温了肩这只扁的小畜生。

    “小辕……”他低低叹息了一声，“别怪二哥。”

    八哥在他肩还在喋喋不休，说着楼玉婧怀着他就到跑不是个好丈夫，他便回嘴我几时过好丈夫；八

    “罢了。”

    楼辕此话，便是因为剑南路地偏远，纵使有心作孽，却也因为地原因无法掀起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