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不好，便该取了药吃，开了柜拿两付去给她，说我让她歇一天，等好透了再来给姑娘当差，姑娘人贵着呢，便你们有个疼脑的，也只回屋去歇，总归不少这一两个人。”

    这话说得重了，采苓连都不敢抬，等采苓去送药，采菽去拎，喜姑姑便摇了明沅拍哄她：“姑娘怎的了？”

    明沅咬咬嘴，红透了脸：“没见着姑姑，想了。”这一句说的喜姑姑眉都舒开了，小人儿跟她亲近，她自然兴，可笑意还没到嘴边就又僵住了，抬看看，吐了气来：“姑姑在呢，咱们去净房洗洗，吃了杏仁糊糊就睡吧。”

    明沅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只能拉了她的手不放，扒着喜姑姑的胳膊赖在她上。明沅是会自己洗澡的，她会扶着坐在大浴盆里，皂豆都是自己搓泡来往上抹，喜姑姑一回看见，背地里不知骂了多少句，骂睐姨娘竟叫儿自个动手洗澡。

    等明沅赖着要让她来洗了，喜姑姑又是笑又是叹，真个起袖来，细细给她背，到她这个资历，早就留起了指甲，小心翼翼拿手掌打泡，还把发放来一并搓了。

    明沅乖乖坐在澡盆里，闭着睛抿着嘴，等着银匜里倾来，冲掉上的泡泡，她人生的好，这付样惹人，喜姑姑看着她角眉梢都绽了笑意，拿巾抱她裹起来，胳膊窝里拍上些冰片粉，再叫她自个儿拿细刷刷牙。

    明沅正漱，八宝掀了帘来，蹲了个半礼：“太太请喜姑姑过去说话。”明沅一惊，差叫呛着了，喜姑姑拍了她的背，等她刷了牙，这才让采菽守了明沅，自个儿抹净手，往上房去了。

    明沅的睛跟着她去，站到罗汉榻上扒着窗框看上房灯火，缓缓吐了气来，若是喜姑姑当真要留，她便不是不也得了，要是连屋里的丫都惮压不住，还怎么过剩的十多年。

    她不知几时嫁，估摸着古代大概是十五六岁，初中毕业的年纪就要嫁，边没个能帮手的人，还有一个净拖后的睐姨娘，要是喜姑姑走了，就只有一条路能走通了。

    明沅原来给自己制定了两个方案，两线并行，一个是喜姑姑，一个是澄哥儿。喜姑姑在上房说得上话，也得住丫，有她在房里镇着，别的姨娘妹不敢丈着年纪大些就欺负她，她还能看见明沅现在还看不清楚的事，比如明洛那随一句话。

    她若真是个三岁大的孩，叫人占了便宜定然觉不来，可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心大疏，明洛说了什么也只当她是孩话，本不会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