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北的调了去看庄守房，也总有说破的那一天。

    颜连章拍妻的背，这些年纪氏怎么待澄哥儿的，他俱看在里，亲生的也不过如此，知她心里难受，抚了她：“阿季，咱们定还能再有一个儿，这一个权当是哥哥，把哥哥过继了去，往后咱们还能有个弟弟。”

    纪氏心里譬如浸了黄莲，再不舍得她也只有这一条路能走，心里暗暗宽自个，便是这胎是个女儿又如何，只要能生，定能生儿来。

    可摆在澄哥儿上，若纪氏生了儿，他便是庶，两里都尴尬在，已是养在正室边的，再往上抬，也只有过继了。

    心堵的这一气，叫这么一哭才顺了过来，颜连章还拍她的背：“便是过继了，咱们只推澄哥儿年纪还小，还养在你边便是。”

    纪氏心里受用，却也知绝计不能，颜连章却抱了她：“这回卸任，我便不再谋事了，咱们举家都往江州去，过得三年五载的，再起复。”

    纪氏一怔，抬了脸望着他，颜连章看她白着脸盘红了眶，自来不曾有过的弱模样，放低了声儿：“圣人骨越来越差，盐把在于家手里，上一个元贵妃一个荣宪亲王，后边再加一个太，这戏怎么唱还不知，卷在这里裹，不如安安稳稳先作富家翁。”

    纪氏却不是那等后宅无知女人，她的祖母是宗女，虽隔得远了，可嫁人的时候家里也给了两个里当过差的嬷嬷，纪氏便是在她跟前起来的，自会扶筷起，便学了规矩。

    那两个嬷嬷好容易放了来，又在祖母院里当了那许多年的差，祖母敬重她们，开着月例并不事，寻常也不过孩，得了闲常挨在祖母院儿里的廊边对坐，少有开一两句，细微也见真理。

    她自小知那里风云变化，外人瞧着闹，可能爬上去立得稳的，哪一个不是一步血一步泪，京中有年的人家，俱都不往里手，且等着看于家场。

    纪氏听得丈夫这样说，沉：“我原便觉得把大儿了成王，这事儿怎么也透着稀罕，万不能往那里去混，能避便避着些。”说了这话，心一松，往后住在一个院儿里，见面虽不比如今，却不是隔着山隔着了。

    她心里才一松快，外澄哥儿就牵了明沅过来了，他知纪氏不舒坦，还请了大夫来，急急要过来看她，小一钻，倒没在意纪氏叫颜连章搂在怀时，门就奔了来：“娘！”

    倒是明沅看见颜连章正搂着纪氏，慢了一步，纪氏一把将澄哥儿搂在怀里，颜连章却拉他：“你娘弱，可经不得你这么一扑，赶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