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她一：“可不许背后这么说辈。”嘴里这么教训，却半没有斥责她的意思，想想明蓁确是可怜，可这话说去又有谁信。

    父母双全，还恩如斯，又是嫡女，还了当王妃，可颜明蓁的日打小便不好过，梅氏说的好听是有风骨有文才，那得分摆在什么地方看。

    在陇西别个会赞一句到底是梅家来的，可在金陵，在颜府里，便是人也要说，这个主母不庄重。

    不识柴米油盐价钱贵贱，却能说二十八赏梅的绝佳意味，一付多愁多思的模样，拿来怎么立得住，连纪氏初嫁门来，也觉着梅家把女儿给教坏了。

    若不是万幸碰上颜顺章，这付模样在后宅里怕是叫吃的骨渣都不剩了。纪氏不愿这事，明潼却想让大堂念着纪氏的好，摸了良心说，颜明蓁是个念旧的人，得了她的宜，往后他们这一支才能跟着沾光。

    纪氏听明潼说的可怜，叹了气：“能怎么着？我一个婶娘，还能手她的房里事？”明潼挽了她胳膊：“哪里用娘亲自过去，挑个嬷嬷去就是了，总归我每日里都要去看堂的，私里把这事儿办了，她无人帮衬，外来的，总不贴心。”

    纪氏叫她说动了，思量一回，还是只有喜姑姑，乐姑姑为人方正，平姑姑只着事，如今去还用不着，等把嫁妆来，再捎带手的，教她怎么厨房，厨房库房扎了袋，一府里的事也就错不了了，旁的也只能看她的造化。

    喜姑姑却是带了明沅一去的，别个都学，只她还不到年纪，连明潼都要学一上午的琴书，沣哥儿还是娃娃，大家一散了这才逗她，明沅一个人，只能在院里看着九红摘柳芽儿。

    九红生在穗州，自寒吃了一回柳芽儿拌豆腐，算是开了界，她在穗州自来不曾吃过这东西，哪里知柳芽儿淖过跟秋油拌了豆腐竟是这般好味。

    穗州自立始便要秧苗了，到得寒柳叶儿都老了，哪里还能，九红原来在穗州时，明沅房里的丫便只她早早就换了衫，等船往金陵来，离得愈近，她越是缩着发抖，还借了采苓的薄袄穿在上。

    明沅早上写了三张大字，抱了球在廊海棠荫面拍球，嘴里还数着数，闺秀能活动的项目少的可怜，拍球跟百索这两样，再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