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找着船，只看见里空酒坛，人早就没了，也不知叫冲往哪里去了。

    江婆孤儿寡妇，一个人扯着儿又领着女儿，实还不租钱，这才签了契，不光把自个儿卖了，连着女儿也一并卖了。

    签的是十年活契，睐姨娘那时候不过五岁，算是半卖半送，也好多得几个铜板，那时候办这桩事的还是颜家老太太，边人报上这样的惨事，老人家心一，便把女儿也一并买了来，不至叫她母女分离。

    得颜家大门，挨冻受饿再没有过，江婆带着女儿，却又牵挂外的儿，自家这月例钱，全贴补了儿。

    江婆的儿苏大郎，那时候也有十岁了，日日到饭儿就来角门边，他妹妹拎了吃来给他填肚。

    既还有个儿在外，逢年过节的总要回去，睐姨娘在颜家也能穿上新棉衣，吃的又不少，看着年小也不必活计，一年年大，生的比那一条街上的人都要打。

    那姓周的木匠家里，有个同她年纪相仿的儿，打小两人就是玩伴，睐姨娘到七八岁上，开始领小丫的差了，举动说话全跟街面上见着的女不同，等她再大些，开了，那更是没见着比她生的好的。

    那小周木匠的一颗心就这么拴在她上了，知她在里惦记哥哥，寻常也劝着苏大郎上些，苏大郎自小没了父亲，母亲又不在边，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娘那里再差也得吃，自家既不工也不读书，躺在母亲妹妹两人上血。

    先还是吃用，等惹着一班狐朋狗友，便把那坑蒙拐骗的事儿学了个通，除开母亲妹妹的月例银，后连她们扎刺绣的钱都一并骗了去。

    等他年纪到了要娶媳妇，好人家的女儿哪个肯嫁，他再生的一付桃，往姑娘家面前是讨喜，可哪个丈人大舅哥肯要这样的人门，拿了门栓将他打门去。

    这么游晃着，跟那暗门里的粉勾搭到了一，两个先是门前楼上的互飞媚儿，接着又趁无人开了门，搂了亲个嘴儿，再扯了巷，真刀真枪的起来。

    粉家里养了她，原是想着卖大钱的，才多少年纪，总还能卖个十年，叫这么个浪的沾了，外还有哪个富裕人家肯睡，既是暗门，就是不张旗不挂灯的，跟里叫着爹娘，份上还是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