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只听见母亲轻声笑了笑，半是笑意半是叹息：“傻囡囡，澄哥儿这样的才最难得，心宽才有福气，往后才能不生份了，他待个没待多久的妺妹都事事想着，又怎么会不待咱们好。”

    稚无知，也因着无知无识，教他甚就是甚，纪氏阖了儿摸着女儿的鬓发：“他知有那么个姨娘，年节里也让他去看去磕，总归是生养了他的，他心里明白，他可曾当自个儿是外人？”

    女儿有这心，纪氏心里自然安，这是为着她想，为着她急，待明沅这般，也是因着为她鸣不平，可再往去，便是走了邪，心偏了，旁的便跟着偏了。

    “娘这一胎，便是女儿又有什么打，我是正室，你是嫡女，这些个再不能更改，往后再来多少个，也越不过你去。”纪氏摸了女儿鬓边绒，心发苦，竟不知这些年她这样委屈。

    知她是钻了角，只好细细分说给她听：“有些话，娘只说这一回，妾跟通房，那不过是些个玩意儿，兴了就赏些穿的用的；若是不兴了……”这一句声音压得更低：“你想磨搓她，便能有一千法整治了她，可对着这么个玩意儿也值得你费这心力？”

    明潼不知该怎么接，也不知该如何告诉纪氏，便是这些个亲娘不放在里的玩意儿最后占了颜家，纪氏占着正室名份，他们不敢忤逆不孝，可心里还是偏着生母，那些个教养心血，全都抛去喂了白狼！

    “娘只你这个女儿，旁的哪一个能越过你去，可你这样的，往后了嫁，娘还能跟着？”女儿家嫁了人，再没有家中松快，她在家中是嫡女，等了嫁不过是人家的媳妇，不事事小心件件谨慎，难保就不叫人挑剔了去。

    明潼自然知母亲是为她担心，自小说到大的平和中正，重来一回她是一样也无了，若不能报偿回来，这些品她宁肯没有。抱养澄哥儿实是无奈之举，哪怕她还走了上一世的老路，有个澄哥儿在母亲也不必至落到那地步。

    她原来想要的很少，也很简单，重活一辈，能让亲娘安乐到老，无论要什么都愿意，可她没想到，这件事变的这样快！

    睐姨娘先是生个女儿来，看着要死竟又没死成，沣哥儿抱给了安姨娘，原来老实了一辈的安姨娘同明湘会不会因着这个哥儿变得不老实了了？

    明潼好容易止着发抖，反抱住了纪氏，缓缓一气：“娘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明白，我往后，改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