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一抱，就赖在她边，绵绵的小靠在明沅上，嘴里呜哩呜哩说些孩话，一会儿指天一会儿指地，明沅给他念了段三字经，他就安静坐着听，不一会儿竟也能混混的说人之初本善来了。

    明湘明沅便不事也能坐得定，独澄哥儿一个，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动，一会儿就抬看看天，皱了眉问：“小娃娃来没有？”

    “哥儿稍安，哪里这样快的，生小娃娃要整整一日呢。”安姨娘也似心神不宁，站起来坐好几回，厨房里送了饭桌来，她也慢了一拍去吩咐赏钱，隔着窗不住往院外望，却又不让丫去上房打听消息。

    明沅边只留采薇跟采苓，她见澄哥儿是真着急，便拉了他的手去安姨娘院后边开着的天竺牡丹，还告诉他屋檐边有个燕窝，也不知里还有没有小燕了。

    澄哥儿跟明沅两个饶到屋后，踩着石小，澄哥儿也不是真的想看，他盯着那粉丛看了一会，忽的问：“我是姨娘生的。”说到“生”字，咬了重音。

    明沅一怔，不知如何答他，他是在说这件事，本就不是疑问，明沅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澄哥儿知自己是姨娘生的，可他不知是怎么个“生”法。

    他一向是个心善的孩，纪氏将他养的很好，自来不曾折腾过院里的一朵一只鸟的，纪氏的大嫂黄氏带了儿来探访纪氏，纪舜华拿捞网把池里的锦鲤里捞来摸了玩儿，死了一条，澄哥儿还说要给那条白锦鲤立个碑。

    原来那些他不明白的，如今明白过来，便先想到程姨娘生的他的时候疼不疼了，明沅半晌不说话，澄哥儿低看看她，背了手老气横秋的：“我知你也是姨娘生的，可是跟我不一个姨娘。”

    明沅一怔，他们俩来摘儿，只采薇画屏两个跟着，两个丫立在墙边贴了耳朵说话，倒没在意澄哥儿说了甚，明沅也不知该如何回他。

    他知自个儿是姨娘生的，却自来不把这当一回事。看着纪氏的肚渐渐大起来，到今儿纪氏在生孩了，他好像突然开始明白起这其中的差别来了。

    明沅还是一回看见澄哥儿皱眉，却隔得一会儿就又散开了，垂了盯住天竺牡丹层层，伸手指着最大的一朵：“给娘摘一朵大的！”招手就把画屏叫了来，让她去拿竹剪，要把当中最大的一朵亲自剪来送给纪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