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桌才把盖碗掀掉，里边气儿不散，拿筷挑去，用勺舀豆腐吃，这菜吃里的俱是素的，却半丝豆腥味都无，满香，澄哥儿拿这个豆腐拌饭不要佐菜就能吃一碗香稻。

    这么一看，明沅跟睐姨娘两个，倒是半儿都不像，明沅能吃能睡，胃最好，脸生的圆团团的，只上带个

    心里再不喜她，她怀着孩病了，也还是主母的失职，纪氏自上往打量她一番：“若不舒坦也不必瞒着，招了大夫来给你脉。”

    一双睛大的吓人，原来后就一张瓜脸，如今愈发尖了，两颊一丝血也无，嘴上半胭脂也没，看着一脸病容的模样。

    睐姨娘斜签着摆手：“太太已经为妾了心的，再不敢叫太太烦心这些。”一面说一面缩脖，纪氏挑挑眉，看着她又想起明沅来。

    早上的车，到正午才到颜府，车里再舒服也还是累人的，小莲蓬先车去，反来扶睐姨娘，踩着小杌得车来，理理衣裳就先往上房请安。

    纪氏也已经将两年不曾见过她了，她窝在锦枕里，睐姨娘跪在织金缠枝毯上，等她咽了一茶这才早了起，搁茶盅，放过去，只见睐姨娘上一件白底小朵对襟褙，上一把玳瑁梳，上一件首饰也无，人瘦了一大圈，更显得腰细肩窄，瘦骨伶仃的样。

菩萨保佑，送娘娘都护着你呢。”

    琼玉扯扯嘴角，往抱厦里一指，小莲蓬赶扶了她去，让她坐到绣墩上，又讨来给她喝，睐姨娘一茶肚，这才缓过气来。

    澄哥儿挟了虾圆饭，手一落到地上，叫琼珠捡起来，看着饭用得剩一甜茶不曾上，这才把睐姨娘过来请安的事报给纪氏知。

    澄哥儿拉了明沅的手去，却冲她眨眨睛：“娘有事儿要办。”故意慢着步走，等到角门边一转，明沅只看见一影，一怔之间立时明白过来，是睐姨娘回来了。

    纪氏屋里正摆饭，明沅澄哥儿陪着她一用饭，庄上也一样送了腊风，今儿就一腊豆腐，拣瘦相间的腊，切大块上各一层铺开，中间夹着片成片的豆腐，盖上盖碗上笼去蒸，蒸得都浸到豆腐里。

    睐姨娘已经脸发白，哪里还站得住，小莲蓬先自忍不住，才要上前去，想着好容易回宅，再不能被发落去，忍气吞声：“姨娘受了颠簸，非得先来给太太请安，还请们饶个凳坐。”

    睐姨娘一手扶了腰一手搭在小莲蓬胳膊上，原不过是坐久了腰酸，她原已是撑不住了，想着必要请安，这才忍了过来，腰上那节骨就跟断了似的，可瞧在丫里，却不是这么回事了。

    睐姨娘看一看她，却没像小莲蓬想的那样喜，只靠到枕上阖了儿，心里倒似打翻了五味瓶，酸辣咸苦说不什么滋味来，里边那一丝丝的甜，也给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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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玉琼珠见着睐姨娘的模样兹当她是拿乔，见着她鼻里哼哼声：“姨娘来的不巧，太太正用饭，且在这儿站一站。”

    纪氏原来还有心压一压她，想到丈夫一句不曾问，又懒怠了神，啜得一茶，指人把桌撤了，叫澄哥儿带明沅去看他养的那只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