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太太一把拉了她：“你也太急了些，不知的还当是火上房了，她这是病里撒想娘了，跟我这儿住着，还能怎么着。”

    纪氏脚一，还是澄哥儿扶住她，她原当明潼病重，听说只是想娘了，松了一气，到底没忍住埋怨起来：“大嫂可真是，既打发人来报信儿，总该说得丑寅卯来，一问摇三不知，急的我立时就赶来了。”

    明潼就住在纪老太太院的后罩房里，她每年到腊八必要生场病，今岁确是更重些，却也不是甚个大病，纪氏把这话一说，老太太拍拍她：“便是知她这么个病，这才往圆妙观里去求张仙人的妙方，早些时候带了大囡囡一去请张仙人看过，拿了一张方，如今正吃着，不过腾了地方住，总归有些想娘，夜里发了层汗，到好些了。”

    纪氏听见是去圆妙观求了方，知也只有老太太有这个面，挨着纪老太太：“倒要祖母为着小辈儿心。”

    澄哥儿跟明沅两个已是去看明潼，她穿一件家常小袄，正靠枕上，散了发盖着被，说是说好了，脸却白纸一般，澄哥儿上去叫一声，她这才收回目光，似是觉着冷，颤了一。

    明沅上前去给她掖掖被角，摸着茶是的，桌上还有个盒，里搁了烂面，还没涨发开来，想是才刚盛上来的，屋里设了碳盆，着安息百合香，木扇窗开了一透气儿。

    云笺蹲了个礼，她跟小篆两个跟了来侍候姑娘的，此时姑娘病了，总是没担好差事的缘故，把埋的更低：“二少爷六姑娘坐。”

    说着搬了个绣墩来，纪氏掀了帘来，明潼已经缓过了神，见着纪氏很有些委屈，她心里实是又惊又怕，夜里发了一场噩梦，譬如回到前世，一颗心摆在火上煎，了一大汗，起来又了一碗凉茶，这才闹起肚来，接着又发，烧得说起胡话。

    这些俱叫纪老太太瞒去，她怕孙女儿伤心，听那些个胡话，竟也是有些缘故的，寻常人可说不那样的胡话来。

    纪氏抚抚女儿的鬓角，手摸到肩上：“这是怎的了，前儿还送信说曾外祖母带了你去上香的，怎么这病了，可是贪凉玩雪了？”

    最末一句，却是看着云笺说的，云笺打了个抖，立时曲了膝盖：“回太太的话，姑娘是穿着大衣裳去的，只怕是观里的风野，叫着了，这才着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