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的，一笔一笔描了，一针一针刺上，裁是官嬷嬷给裁的，量着她的，该包的地方包，该的的地方。

    她已是成人了，这两年保养来，从发丝到脚指甲没有一不致的，原来就是在闺的，用羊羊油膏一寸寸抹得细腻，似丹，肤白若脂，乌发如云，原来的八分貌也妆成了十分。

    只看镜中很像是个王妃了，明蓁一步一心颤，上了凤轿才敢拿余光去看前的彩车，自上回相过一回面，她还不曾见过成王。

    成王待她却半也不陌生似的，扶了她的胳膊拜，王拜二，妃拜四，她上那大冠才是一回，重的压着脖抬不起来，每一回站，就觉后人托了她的背，掌心又宽又厚，还轻笑一声：“你便是跌来，也不打。”

    明蓁到对拜时，也不敢看他，先是见着金玉腰带，后再见着衣裳上的团龙，目光一寸寸往上，到襟，她竟不敢看了，只知他瞧了过来，还闷笑一声。

    明蓁耳朵尖透红，规规矩矩不敢抬，得室，一屋铺天盖的红，这样的场面，该是圣人同皇后来受礼的，却挪到了明天，女司官端了金樽来，他只抿了一，留满满一杯给她，合卺酒不能剩，连着两杯吃的一滴不剩，他还把杯转过一，送到她边，非要她他吃过的杯沿儿。

    明蓁满面飞红，一室的人却静悄悄的，只衣裳簇簇响动，她吃尽了酒，礼官还在外报辰，连甚个时候安歇都叫算定了。

    嬷嬷在给她递汗巾时她的手，明蓁直了背，帐边人却坐的松开，金刀大刀怪不得说成王好武，连坐着都一只拳在前一只拳在后，倒像骑在背上。

    一屋的红烛，烧得着了火似的，时辰一到，他转过脸来：“把衣裳解了罢。”明蓁明知他说的外的大衣裳，虽是在三月，里也是浸一片，可她还是面红不止，成王倒自若：“你到里边洗漱罢。”

    里竟有一个小池，拿汉白玉砌的，不住从雕的牡丹柄里吐来，汩汩声不断，满室白雾，那几斤重的金冠儿一脱来，这才觉累，一层层脱翟衣，泡到里时看见衣架挂着寝衣，里隐隐一抹红，明蓁知是官嬷嬷预备好了，才刚吃的酒，让一泡通了起来。

    香汤里挂着香球，池底，明蓁趴在池边，叫气一熏人眩起来，也也燥，才想唤人，后一声响，他竟脱了个净，人一来，池里溢去大半，明蓁还不及遮掩，就叫他手一捞，整个人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