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夫的老家在西安附近的一个小县城里，康筠一个人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又倒了汽车，一路颠簸到县城。外婆的已经经不起途颠簸，唐医生的虽然也不算好，但因为被他的诚心打动，还是由儿陪着，跟着他千里迢迢走了一趟，给他外婆看过，又开了调养的方，奇迹般地撑了两年多才走。

    唐钰轩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像这况，完全治愈几乎是不可能的。我能到的也只是尽量延生存期，提生存质量。”

    那是一条不归路，

是在故乡开了一家小诊所，聊以糊。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其间唐钰轩问起他外婆去世后的事，康筠随说了几句应付过去了，但挂掉电话之后，他却不自禁地想起许多许多被他埋藏在记忆的往事。

    之前给外婆看病几乎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虽然唐医生看他家境不好，诊金收得很低，但他开的方里面有几味药相当珍贵，光靠他在饭店打工的钱本不够支付药费，他不得不四借钱。到了后来，亲戚邻里都被他借遍了，他再没有办法，只好去借了利贷。

    “小康？”电话那的声音一提了，很显然对方也很惊喜，“你现在在哪儿？过得还好吗？很多年都没你的消息了。八年前那笔钱是你寄来的吧？虽然没留姓名，但我们都猜是你。诊费你当年都已经付过了，父亲临终前再三嘱咐我，一定要找机会还给你。”

    而这个电话，就是诊所的固定电话。那时候手机还是只有少数人用得起的奢侈品，通也远不像今天这么方便，所以那两年多，他每隔半个月都会找公用电话给唐医生打电话，简单聊一他外婆的状况，唐医生再据他的描述适当更换药方，所以即便很多年都没拨过这个号码了，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康筠的蓦然哽了一，片刻后才轻声：“爷爷……不在了？”

    “好，”康筠也知，杨安现在的，可能经不起来回折腾，唐钰轩愿意过来再好不过，因此他也没有客气，“那我就备好宴席，等着给唐叔叔接风洗尘了。”

    只是……上次没有拨通，这个号码也许早就不用了。如果打不通的话，他打算问问derrick将军能不能帮忙快速办理签证，趁着这时间亲自回国走一趟。

    没想到这次号码拨去，竟然传来了“嘟——嘟——”的等待提示音，过了一会儿，电话竟然接通了，那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好，唐氏诊所。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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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在了，”谈到过世的老人，唐钰轩的声音也低沉去，“不过老人去的时候已经九十多岁，无疾而终，走的时候没受什么苦。小康，你现在在哪儿，有时间的话过来看看吧，你阿姨也很想你。”

    “我……”康筠说到这里低笑了一，“我不在国。我在h国。这次找唐叔叔，是有事相求。”他把杨安目前的况简单说了一，末了说：“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不可以来一趟，让他们过去也可以。”

    这个声音太熟悉太亲切了，康筠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康叔叔吗？我是康筠。”

    “嗯，那我尽快安排。护照和签证办来大概需要半个月。”

    “我知，”康筠想起外婆，轻声，“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