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气：“早前你爹爹带你大宴群臣，那时候你不过四五岁，小孩儿家的，犹可恕。这会儿大了，抛面不成统。皇帝是好心，大约也有那个意思，只不过考虑不周，欠妥了。”转吩咐边近侍，“知会皇帝一声，就说我的原话，不叫公主随宴。有好的人选，我自然替她留意，让皇帝别那个心。”

    婉婉有失望，皇太后要抓她的婚事，不知最后会把她指给哪一家。其实皇帝倒是真好心，只怪邵贵妃多嘴，搅了她的好事。

    她回去之后闹脾气，兀自坐在窗生气。没法跟着沾光凑闹倒是其次，不能自己挑驸也不是要的，可惜了没机会看一看那个南苑王。红眉绿睛的祁人，大概像画册上那样，浑上裹着狐裘，前挂一面大铜锣，一张嘴，四排牙齿……这样的活不能亲见，实在太可惜了。

    小酉却觉得她的困扰完全不是困扰，“不叫去，咱们可以另想别的办法。不就是看看南苑王得什么样嘛，那还不简单！让五七先打听好藩王们从哪个门，左不过东华门和西华门。禁院施展不开手脚，咱们就上那儿去，婢给您换上幞葵袍，您走儿再低着儿，谁知您是公主，全把您当太监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爷爷：明朝太监称呼皇帝为爷爷。

    ☆、南枝初见

    婉婉被她说得心动，又因为没过这事，难免畏首畏尾，脸上带着不确定的笑，迟疑：“行吗？万一叫人知了，报到太后娘娘跟前，我的老脸就顾不成了。”

    小酉背靠门廊吁短叹：“说实在的，婢不该给您这个主意，就像您说的，万一事发，您是没什么，苦了咱们底当差的。可您不是说宇文王爷得像妖怪，您想看妖怪嘛。您的脾气婢还不知吗，见不着，回天天念叨。与其这样，还不如婢给您想辙，要不大宴一完，藩王都得回封地，回再想见，那可要等到猴年月了。”

    婉婉为自己那执着的劲到羞惭，转念一想又不对，歪着脑袋问小酉，“你愿意冒这么大的险带我去，其实你自己也想看，对不对？”

    小酉决否认：“婢里只有主，没有自己！”

    通常唱调的人都不怎么值得信任，婉婉的表分明嫌弃，小酉自己装不去了，讪笑了笑，“朝廷科举有规定，瞎哑聋瘸不得为官。南苑王是靠着祖荫才世袭罔替的，得什么模样都不受限。我没见过祁人，光听人说相貌殊异，我就想托主的福，让我也跟着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