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狂。十八娘正想上前去见见那素未谋面的兄，却瞅见小楼上的祖父冲着她招了招手。

    十八娘用手捂了捂，今儿个太有些大。

    这座小楼许久不用，散发厚重的松油味儿，让她的心莫名一沉，脚步也变得有些重了起来。

    祖父背着手，站在窗前，依旧保持着适才的姿势，听到她来了，缓缓开：“可知为何会赐予你昙？”

    十八娘垂眸行了个礼，“十八近日多不适，畏寒乏。”她说着，手有些微微地颤抖，她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最近她觉到了，晨起舞剑时，行气阻滞；夜里就寝，手脚冰凉；十六今日说她嘴白，可不是吓的。她先前不敢肯定，可获了昙，反倒定了心，她怕是得了什么难缠的病了。

    祖父叹了气，转过来，看着十八娘那颇肖自己的脸，狠了狠心，“我沈氏此辈女，没有第二个人能伶俐过十八娘你，只可惜，你是活不过十八岁的。”

    “大楚改元那年，我遇刺，你娘以一己之力击退数人，可最后也是寡不敌众，替我挡了一刀。岂料毒太大，你娘当场便去了。你非足月而生，天生弱症，在三岁那年，访得神医，得一药，若是嫁前病无反复则断了，此后与常人无异，若是……也是你的命数。”

    “而你的哥哥沈三郎，年幼成名，他是我最中意的孩，可是也毁在了那一场刺杀里。”

    “刺杀您的人是谁？算了，您不说，我也明白了。”沈十八娘觉自己的手心的，想必是掐了血。

    居然，她沈十八，是活不过十八岁的。

    第二章 重生

    十八娘端坐在窗前，祖父适才的话语尚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暮里的钟声，震得她肺腑翻腾，仿佛一刻便要吐来了。掐破的手心已然结痂，无意间牵扯到伤，一阵刺痛。

    她，沈十八，在被人告知大限将至之后，竟然还能笑逐颜开的夜宴群宾，这范的小娘里，怕是再也找不比她更符合贵女典范的了。可这有何用？

    上辈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