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经惊动了四邻，灯了看时，才发现死者是黑婆，可怜嘴里还着半个馒，大家伙儿见死了人，又见黑婆死状如此，不免觉着可怜，当齐心协力，把那汉跟妇人解来衙门。

    只可怜黑婆先前那样尖酸不饶人，教导个跟她不相上的女儿，如今反被女儿欺压，果然也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了。

    围着的百姓们听了，一个个向着那两儿撅嘴白，都等着看县老爷怎么判此案。

    其实黑婆虽然疯癫，但这么多年搜刮，家里也累积了不少的钱财，自打事后，她这女儿就跟女婿一块儿风似的跑去，先把婆的钱财搜刮净，黑婆疯了住到她家后，她就顺势也把黑婆原来的房卖了，得的钱自然都攥在自个手中。

    小唐挑眉，知林沉舟如此问必有缘故，便：“像是上佳的龙井？”

    因为当场围了许多邻居在，见老爷叫到，便一个个面作证，把黑婆的女儿平素里如何待亲娘，她汉不不问之事都说个明白。

    县衙后院的客房之中，两人对桌而坐，小唐替林沉舟倒满一杯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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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唐再度挑眉：“过失杀人原本不必判死……是不是太重了？”

    林沉舟微微一笑：“还是今年新的，龙井价贵，尤其是新茶，只有富贵人家同官宦之家才能购得，另外他昨日拿来相谢我们的那些燕窝，也非凡品，寻常的贫寒官员家哪里会有这些？”

    林沉舟看着那碧绿的茶，一清香的气息缓缓缭绕，他，答非所问：“你看这茶如何？”

    林沉舟一笑：“不，恰恰正好。若非她女儿女婿不

    本来有了这笔钱，也自养得起黑婆，可惜这妇人全没有半孝顺亲娘的心，动辄声训斥，打打骂骂，把她娘当猪狗似的对待。

    那汉一脑叫屈，只说自己以为是了贼，并不晓得是自己的丈母娘，妇人也慌神，在旁边作势哭泣，求大老爷轻判。

    小唐隐隐猜到林沉舟要说什么：“恩师的意思，莫非是说……”

伺候不上两日，也便生了厌。

    林沉舟并不回答，反而说：“黑婆这案件，应兰风判了那凶手斩监侯，那妇人放，将家产一半充公。”

    一时仵作上来，回禀查验过黑婆死状，确定是吃东西时候被打死，又说她衣衫褴褛，且又枯瘦，上各有些淤青，显然是被待良久……

    “那到底是如何判的？”

    围观者之中，自然也有一个林沉舟。

    前日里那妇人因嫌黑婆腌臜了一床被，便指着鼻尖把黑婆骂了一顿，这还不算，又接连几顿没给饭吃，婆晚间饿得难耐，便跑到厨偷东西吃，正巧黑婆的女婿来解手，看到黑乎乎一人影鬼鬼祟祟，只以为是了贼，拿了杠上前，当一……

    应兰风听了两人供词，微微沉，就叫人证。

    邻舍的人时常听见，虽然不平，但也不敢多闲事，若是招惹那妇人，不免会被骂的狗血淋，因此虽然很多人心里不平，却不敢多嘴，又想黑婆不过是自作自受……于是四邻八舍虽个个明白，却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