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早就知，自从听见书房中唐毅跟唐的对话开始。

    本以为，那一刻的冰心彻骨，已经是极至了。

    可是这会儿听到他亲这般承认，才知，原来先前那一场，竟只是一儿刀尖刺，痛不过尔尔，这时候，才是真真正正的叫人痛不生。

    次日，唐毅自去早朝，怀真也早就醒来，自从有了小瑾儿，因他时常半夜吵闹，竟也让她有些睡不安稳，一向甚是浅眠。

    起先打量了会儿孩，因方才丫鬟抱去吃了，此刻却也安稳，见怀真过来了，便冲着她乐颠颠地笑。

    怀真细看小瑾儿的眉目，昨儿她未说完的话，是当认真看着这孩的神之时，依稀仿佛……就看到当年的唐毅。

    那个在齐州街，同林沉舟一块儿现的小唐，顾盼神飞，浅笑莞尔，眸光澈如明溪，璨若晨星，不似现在，自多了若许沉静，沉不可言。

    或许，纵然此生多得了一份慕，但他毕竟仍是前世那个人，仍也是要走上如前世一般的路，那样善于谋划，城府敛的国之重臣。

    当在她跟他所看重的家国之间选择之时，他只会毫不犹豫的……

    怪……林沉舟临去遗书，曾说过那样的话：君乃国之重，不可染垢。

    原来一切早就注定。

    只是想到在半梦半醒间望见他求而不得的神，心却仍是一阵绞痛，酸楚难言。

    一时间竟是泪如雨。

    怀真抱起小瑾儿，望着小孩儿天真无邪的笑脸，泪在脸上亲了又亲。小瑾儿十分喜，越发咯咯笑了起来。

    良久，怀真才将小瑾儿放开，回到了床边儿，把枕底那个狭的盒握起来，攥着，迈步了门。

    却说唐毅退了朝，不知为何，竟有些心神恍惚。

    竟不知是如何了门的，只是上了轿，往礼自去。

    半晌到了，才轿，唐升过来迎着，因多嘴说：“先前如何像是看着咱们府的车驾去了呢，可是看咱们家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