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佩听见怀真的声儿，缓缓松了气，因怕惊着她，便只：“妹妹睡了么？我……”话未说完，就听见景向着自己打了个手势。

    这会儿里有小丫开门，一边儿问：“半夜三更，谁呀？”一边儿嘀嘀咕咕说：“今晚上是仲儿她们前值夜，怎么竟睡得如死了一般，这样大的拍门声都听不见，必然是躲懒呢，明儿告诉太太，看不打死。”

    半晌到了二门上，见门扇已关了，这会儿雪落更急，万籁俱寂的，应佩的意思本是在这儿止步，毕竟里都是女眷了，且又毫无声息的……不料凌景的意思正是往里去，便看他：“劳烦大公。”

    说话间开门，借着灯笼光一看是应佩，忙低退后：“大公。”

    应佩还未吱声，凌景已经迈步走了去，走到院落当中，转看去，飞雪之中，却见左侧的雪地上，起伏不平，依稀可见是凌的脚印浅浅……新落的雪遮住了大半，常人自不会察觉，怎奈凌景最擅侦缉追踪，自瞒不过他的双。

    怀真一看见景，面上透几分意外之，复惊疑不定问：“为何……凌镇抚使也在此？”

    两个女人不明所以，这会儿凌景不等应佩发话，自己便往行去。

    应佩：“没什么，里间可都好？”

厮打了灯笼，亲自引着凌景往。

    应佩一愣，迟疑片刻，终于说：“我有句要的话，要跟妹妹说……”

    顷刻，却听见怀真的声音响起，：“是哥哥？怎么这会来了？”

    因凌景举止反常，应佩也不由心惊，如今见怀真在跟前，才着实把心放回肚里。

    如此叫了好一会儿，里间上夜的嬷嬷们才惊动了，过来开了门，正有些不耐烦，猛地见是应佩，忙行礼：“大公，不知何事？”

    应佩又看一凌景，只得：“只一句话，必要现在告诉妹妹才好。”

    凌景左顾右盼，先前他虽来过应府，宅却不曾到过，应佩追了上来，指了会，问：“大人，敢真的有事？”应佩毕竟也不笨，见景这样执着，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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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佩忙引着他往里再走，行不多时，到了一座院落前，却也是关着门的，应佩少不得亲上前拍门。

    这句话说罢，里一阵寂然，顷刻听怀真：“哥哥稍等。”窸窸窣窣了一阵儿，前房门才慢慢打开。

    应佩也并未留意，撇开小丫上前，隔门叫：“妹妹！”因见景反常，应佩也不免揪心。

    应佩无法，只好命人拍门，叫里过来开门。

    应佩见状，忙对那两人：“不妨事，你们自先把门掩住，我有件事儿找妹妹……待会就来。你们再关门不迟。”说完之后，便自己拿了一个灯笼，急急跟了上去。

    景笑说：“不必担忧，怀真住在何？”

    只听怀真：“什么要的话，明儿说不成么？”

    景不动声，张望了会儿，见院落寂寂，仿佛安宁沉睡于风雪中似的，然而……目光一动，便扫见在右手侧的墙边上，有一抹很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