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骁挖坑。

    霍锦骁已经挖了个大的坑，此时正靠着铲休息, 闻言抬看着一净的祁望, 忍不住嘲：“祁爷，我看你也没少杀人越货的事吧？”

    “祁爷我杀人的时候，恐怕你还没断。”祁望蹲到坑边, 看看大小，又，“够了，上来吧。”

    “你也就比我大十岁, 说得自己好像七老八十，活该讨不到媳妇。”霍锦骁从坑里上来，拍着双掌泥土。

    “你还起我来了？”祁望沉脸。

    霍锦骁却没再回嘴, 她怔怔看着地上的尸首。

    “怎么？害怕了？还是心难过？”祁望走到她边问。

    她手杀人的时候让他忘记她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可如今……她底有些迷茫惶惑, 像迷路的鹿，没了方向。

    “不是, 是不知对错。”霍锦骁低看看双手，“六叔说过，善恶不过一念, 而双手一旦沾染鲜血，便永远洗不净。”

    一只大掌缓缓拉直她的指，将她的手掌展开。

    她的手很脏，全是泥土，可能还有些血，已经看不清了。

    祁望用指腹把泥土一搓散抖，淡：“为何要洗？人心纷杂，焉有净土？你心里的善，有时需要这双脏手去保护。以血洗血，是东海的规则。”

    “以血洗血……”她喃喃着，看自己的手慢慢净，可血却已掌心，烙在心上。

    “好了，别浪费时间，快活。”祁望她一句。

    她回过神来放杂念，和祁望一起将这几尸抛坑中，再将土掩上，总算将四周痕迹抹去。霍锦骁本要去寻吴新杨，看他是否带回消息，可如今她见着祁望，自然无需再去寻吴新杨，便带着祁望去了最近的山崖，路上将这几日的事一五一十都说给他听。

    ————

    山崖风大，将两人衣裳得猎猎作响。祁望看着金蟒岛上碧绿的田野，久不作声。

    霍锦骁一坐到山崖的石块上，躲石斜的小树影中，仰唤他：“祁爷，你怎会亲自来金蟒岛？”

    “来看你都了什么篓。”祁望走到她边，居而望。

    她缩在影里不过小小一团，没个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