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他低声了句，嗓里像了砂，声音沙沙的。

    她已舀了药送到他边，一边喂他，一边说：“大夫说你劳过度，风寒。我都劝过你别老死撑了，你怎么就是不听？现在可好，把自个儿折腾病了，我跟大夫说了，要给开最苦的药，让你记！”

    祁望微启饮一勺药，闻言竟笑了：“你以为我是你，怕苦，喝粥还要放？”

    霍锦骁又送来勺药，他就着喝后忽握住她的手拉，阻止她再喂，另一手从她那里将整碗药都端走，仰饮尽后把空碗扔回桌上。

    “喝药也要逞能。”她抱怨了句，丢给他块绞过的帕。

    他执帕拭，左手手心却是一空，她已不动声收回手。

    “祁爷，喝粥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霍锦骁将小几搬到榻上，并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你呢？吃过没？”他问她。

    “吃了两块饼。”她打开盒把吃一碟碟端上来，又非常自觉地盛了两碗粥摆上桌。

    “你回自己屋吃吧，过了病气不好。”祁望脖往后仰去，后脑靠到迎枕上。

    “我都在这呆了一午，要过病气早就过了。反正我要是病了就只找祁爷算账，都是因为你。”霍锦骁有些饿，夹了卷就粥，自顾自吃起来。

    “好，我的错。”祁望难得认回错，也虚弱笑起。

    他随她吃了半碗粥，一个卷，便又罢手，霍锦骁不勉他，将小几撤去，扶他躺，让他继续歇着。祁望还沉着，便不推拒，只是才一闭就察觉额上贴来她的手，耳边响起她低低的自语：“这怎么还不退。”

    那手很快收回，接着就又是凉的帕敷来。

    祁望不知怎地觉得安心也疲倦，很快便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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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沉闷闷地睡了一阵，也不知过去多时间。船忽然上颠簸起来，将祁望颠醒。吃过药，他了些汗，只觉得鼻灼，上倒是松快不少，钝沉稍减。

    “了何事？”他从床上坐起，舱里已了灯，小窗外夜重。

    霍锦骁还守在屋里，因察觉到这阵颠簸，此时正站在靠近舱门的地方张望着，看周河是否派人过来，听到祁望的话忙转过来，将午的事告诉于他，怎料祁望听过之后脸顿沉。

    “胡闹，为何不叫醒我？这事是你能擅自作主的吗？你胆越来越大了！知这是死罪么？”

    他怒斥一声，床趿了木屐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