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骁记起二人初识之时，他夸过她好，提过要带她看珊瑚。

    “空。”霍锦骁见他扯开话题，便有些失落。

    霍锦骁瞧着祠堂屋檐的红灯笼，想了一会大大方方：“有合适的就嫁。”

    “你明日可空？”他忽问，声音沙哑，也不知是饮酒的关系还是别的。

    想想她刚才被红染了双颊的模样, 韶华羞了时光，惊了眸，让他手里这整坛酒都像换成桂般, 又香又甜。

    看清楚来人, 祁望有些诧异。

    祁望“哦”了一声，良久，才沉声开：“那你觉得我合适吗？”

    祁望从她上嗅烈的酒味，刚才在席上她酒喝得也狠，无底似的

想过？从前可想了！”

    曲梦枝一鲜亮的衣裳，发仍梳得整齐，可脸上的红却已染到鼻, 眸也迷濛得像雾，看他的时候眯了好久的睛才将人看清。

    “对，只有我和你。我有话要对你说。”

    “过了年，你就二十了，有想在东海这儿找人家嫁了吗？”祁望靠到树杆上，海风得他上鸭卵青的褂衣袂总往她那飘。

    “是你啊……”她摇摇晃晃地停脚步。

    喜宴很晚才散场, 祠堂外只剩收拾残局的人, 闹腾的喧哗被海浪声取代，只有灯笼的光芒仍旧保留着浮生喜, 照得整个世界都光明媚。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么，这两个小段……

    “从前我和祁爷说过，若是有机会能再圆满，可以让我动心，我不会逃避亦不会害怕，但我不知让我动心的那个人怀揣何心思，我更不知这段会不会给他造成影响，我只知他在犹豫，所以我在等。”霍锦骁垂，缓缓。

    祁望却用力握酒坛，不再说话。

    其实已经不能再称她小丫了，二十岁的姑娘, 老早就该嫁人生个稳重的当家主母，哪有像她这样的，好像永远不会老，不会变……

    “祁爷此言当真？”良久，她方开。

    “那为何不嫁，就算你师兄不在，你家辈不能替你安排别的亲事？”祁望拭去溢角的酒，看着祠堂外喝得满面红光的岛民，淡淡问她。

    “只有……我和你？”

    霍锦骁愣住，静静望他。他喝了不少酒，脸颊有些泛红，眸里光芒是从未有过的灼。

    走过一段卵石小路，他举坛了两酒继续迈步前行, 不妨旁边幽的巷里来个人，踉踉跄跄地撞上他。

    “梦枝？”

    “平南附近有清澈的海域，看珊瑚最妙，明天我带你去。”祁望站了起来，仍看着她。

    她从未在心中否认过自己对祁望动心这个事实，一瞬动心虽尚不能称其为，然而芽既生，若遇雨便可浇成参天大树。

    “这不是来东海闯嘛。”霍锦骁嘿嘿一笑。

    祁望拎着酒坛沿着祠堂外的小路缓缓走回。从来没有哪一场闹能够让他从留到尾，今天破的例太多，倒叫他有肆意而为的痛快, 也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霍锦骁。

    小丫心大, 坦白完了才想起要害羞，早早就跑了。

    祁望心猛地。这么久了，她竟全都知，连他的犹豫都看得明明白白，却只字未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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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