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刻刀磨的，每一寸都是苦。

    这手，该好好上些药了。

    她心里叹。

    直到第三遍漆描完，他才把笔扔，半靠着碑侧直起：“七过了就回。”

    今天是第五天，还有两天。

    “你吃东西了吗？我给你带过来。”她算算时间，看着这荒山野岭问他。

    “不用。”他拍拍旁边的位置，“坐着和我说话，一起陪陪她。”

    他想听些人声，就这样。

    霍锦骁坐过去，他拣着些有趣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地说给她听，有时是儿时家里的趣事，有时是曲梦枝的事，也有海上的见闻，这些话加起来，比他这两年和她说的都多。

    她只是默默地听，天发暗的时候，祁望就她山。

    夜里风凉，蚊虫又多，他不用她继续呆在这里。

    霍锦骁惦记着东辞，没有同他客气，只说明日再来，就了七星山。

    第二天一早，她又上山。

    如此这般，转就到曲梦枝的七。

    倒也古怪，七这夜，祁望开留她。

    “过了时，我们一同山。最后这程，你也送送她，免得她太无聊。”

    民间传言，亡者七回魂返家，最后看一生前之所，曲梦枝的家早就支离破碎，梁府也不是她的归宿，要回也不知回哪里。

    霍锦骁听他说得凄凉，便陪他守着。祁望还是说故事，他这人以前寡言，但说起故事来倒是好听，一一的，真假难分，霍锦骁听得迷，也不山间的夜鬼影般吓人。

    人在山中，更鼓传不过来，她也不知时辰几何，故事虽动听，可她连日奔波疲倦，架不住打了两个呵欠，觉得四肢麻凉。蜡烛烧到尽，祁望回去，她便站起来，在山走了两步活血。

    才走一小段路，她站到山背海那一面，忽然瞧见远火光冲天。

    这山面朝东海，背海之正是石潭港的城。

    居而望，那火势格外猛烈，映红半边天，绝不是普通火。她看了两，神大变。

    着火的地方，看着像是梁府。

    “祁爷……祁爷，你快过来。”她不敢离步移。

    祁望过来，看到那火面沉如：“梁府烧了？”

    声音无波无澜，像白天放在墓旁的纸，有些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