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鱼，俱是徐远南腊月二十八那天炖的，徐远南咧着嘴乐滋滋地切了两碗椒，抹好面酱，撒上椒粉、盐、葱姜丝，上酱油，合着红烧和小炖蘑菇什么的一块放蒸锅里，了火，接着又开始切凉菜。

    “好，十分钟一准儿到您家。”

    也得亏了有徐远南在厨房里挑大梁，这上四代十六人才没饿肚。

    说起来，徐远东的媳妇西餐还凑合，中餐破坏力赛过徐泽如；徐海波的媳妇家常菜能熟，遇着席面多能帮忙择个菜。

    *

    十年里，徐泽如背着徐远南回过滦北无数次，见刑珍，见罗红梅，见徐泽清。

    刑珍居主位，老规矩，左手边儿儿孙，右手边儿儿媳妇孙媳妇，小不儿跟着自己的妈和。

    挤吧挤吧，十六挤了满满一桌。

    “混小，的胃早就消化不了那东西了，你赶回来帮炖吧啊！”

    一晃十年，已经老得不能在厨房里久站，只能坐在门发布命令指挥着小一辈儿她的意思准备团圆饭了。

    徐泽如是幺，徐远南是孙，两个人挨着，罗红梅虽然飘了几记刀，但到底没说什么。

    看儿孙们吃的差不多了，刑珍握住罗红梅的手，看着徐泽清说：“当三十年了，今儿这顿团圆饭是我吃的最兴的一天。”

    十年里，徐远南两届的柳少风是拿女神读研他陪着读博的神，在T大战到了最后，守得他家女神回滦北，风里来雨里去，天天捧着接送三年，终于在三十二岁那年抱得女神归。

    几个小不儿饭量小，吃饱了之后就由徐远东家大儿——上七岁的徐贞冉带去客厅里看《西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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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自家的大侄已经六岁，小侄小侄女已经四岁，柳少风家的闺女已经五岁，儿已经三岁，柯以剑在持着结婚三年纪念日，而他跟他家小叔虽然过得幸福却依旧在婚已求尚未成的状态，他们在等，等家里父母松，等刑珍发话让他们回家过年。

    十年过去，不光家里父母白了发，叔叔婶婶姑姑们鬓间也填了斑白，刑珍昨天就发了话，说是闺女儿媳妇们岁数也不小了，也该开始享清闲了，三十儿这天得把厨房放给三代们折腾去。

对儿龙凤胎，个儿个儿的可。

    说孙的不用厨房，可他又想着要好好表现尽孝心，所以早上从床上爬起来就扎了厨房。

    “妈。”徐泽清不着痕迹地看了罗红梅一，笑着哄老太太兴，“既然你吃着兴，以后的团圆饭都归囝囝那小兔崽了。”

    “我们上回去，你想吃市政府旁边的油炸臭豆腐么？我给你带回去。”徐远南咧着嘴笑，睛却在哭。

    “甭打岔……

    虽说从跟小叔一块儿回了家，就默许他们挤了小叔那张单人床，可徐远南也没那么大脸混充刑珍的儿媳妇。

    2015年，腊月二十八，徐远南终于等来了盼望已久的电话。

    电话里，刑珍跟他说：“乖孙哦，跟你小叔一块儿回来过年吧，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