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的声音轻轻的，比夜里的风还要轻，满满的散在空中。

    “傅修宜和我不是一条的，太不是和我一条的，皇甫灏不是，冯贤不是，罗凌不是，裴琅也不是。”

    “事实如此。”

    可似乎也能恍惚透过面前的湖面，瞧见日里微风拂过，漾开，一池泛起粼粼波光，红柳绿的好景象。

    沉默的令人心惊，他没有回答。

    似乎是龙。

    风卷起地上的碎叶，从湖面过。湖面结了冰，如磐石不可动摇。

    “你也有伤心事吗？”谢景行调侃。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可是沈妙知，他的双里，此刻一定没有笑意。

    “我的伤心事不比你少啊。”沈妙微笑着：“至少容信公主还活着。世上最痛苦的事，不该是连想被误会责备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么。有些错误可以补偿，有些错误不可以补偿。”

    “不，我在安我自己。”沈妙答。

    谢景行“哧”的一笑，他的声音自传来：“你在安我？”

    连梦都是奢望。

    那你这样安我，会让我有一错觉，你是和我一的。

    沈妙背靠着树，淡淡：“倘若你最后不过是想要灭了明齐，中途的所有人都是可以取舍的，不同不相为谋，有的人很好，可是注定不是一条的。不是一的人，他什么。”

    沈妙心中无声喟叹，从坟墓里爬起来又活了第二遍的人，从某些方面来说应该和鬼差不多了。复仇路上她一个人踽踽独行，一直都是。

    “那你这样安我，会让我有错觉。”谢景行微微一笑：“你是和我一的。”

    就像她的婉瑜和傅明，她可以救很多人，唯独这两个救不了，这辈，穷尽一生也救不了了。无论她今后能否大仇得报，或是连同沈家一起过得团锦簇，这份遗憾永远没有弥补的机会，只能在夜里翻来覆去的咀嚼。

    她能理解谢景行，她和谢景行到底有些不同。谢景行是男人，并且更加杀伐果断，相信今夜一过，她还会是那个胜券在的睿王，没有什么能难得倒他，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步伐。他就像一只狮，本就是极为大的存在，只是这个独自舐伤的，有些孤独的时间恰好被她撞上了而已。

    她说：“谁说不是呢？”

    傅修宜和太是傅家人自然就是仇人，不可能和沈妙是一的。皇甫灏心怀鬼胎，冯贤一路顺风顺大，温室里养的儿和她骨里就不同。罗凌个正直，怎么能懂她心里的私算计。至于裴琅，纠葛复杂，前生他到底也在摧毁沈妙人生中重重的添了一笔，这一笔让她和裴琅之间永远隔了些什么，永远不可能坦诚相待。

    白虎轻轻的呜咽了一声，转又跑到草丛里去了。

    “你这么说，天就没有和你是一的人了。”谢景行提醒。

    是因为有些绪连他自己也无法遮掩，所以才要到人都看不到的树上，连面也不愿意摘，安静的坐着吧。

    冬日都会过去，日总会来临。

    “你也知迟早都会有这么一日，又何必多过牵挂。尽人事知天命，过的事已经仁至义尽，其余的再过分，也不过是缘分走到尽而已。”沈妙：“没有谁是给一辈和谁走一条的。譬如我的亲事。”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