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反是笑了，她将那药草往匣里一扔，合上匣，还给裴琅，冷淡：“不必了，这药草本曾有过一株，不过最后枯萎了，而且本养的那株草，上面可没有带刺。”她话中有话：“若是不想送礼，便不要送，送的礼上还有此，平白惹人厌恶。国师的东西，本也实在消受不起了。还请拿回去吧。”说罢，再也不看裴琅一，转走了。

    倒有些外戚专权的意思了。

    他转往另一个方向走。

    白惊呼一声，就要给她包扎。裴琅却定定的盯着她的指尖，几乎有些木然的：“这是红袖草，对咳疾有用的。”

了来。

    明齐沈皇后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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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妙死后的不到短短半年时间，明齐几乎颠倒了天地。他也的确没看错，楣夫人弟极有手腕，这明齐江山日后会不会落在楣夫人手里，都很难说。他效忠的是傅修宜，本应该提醒傅修宜的，可是提醒几次无果之后，便也不再提醒了，甚至暗暗有了活该之心。

    也有朝臣隐隐觉察不对，想要暗中提醒皇帝，可惜还没来得及动作，便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要么被贬谪，要么被放。

    不同不相为谋，他什么都不能，他只能……袖手旁观，只能，看着这棵一同努力在之中生起来的树，倒在泥泞之中。

    他还有自己的亲人，他要护住自己的亲人，所以或是隐秘的心思，都可以搁了。楣夫人要这指尖血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他这是助纣为，他这是雪上加霜。

    可是……。裴琅看向匣，人总是要一些选择的。即便他在刚刚朝堂之事两袖清风，光风霁月，可是朝堂之上，净清白的人又有多少？坐的越，越是不由己，他也无奈，也没有办法。

    在沈家因为叛国满门抄斩后，在太被废自尽后，在楣夫人被立新后，傅盛为新太后。孤零零的冷夜里突然起火，将那被废的沈皇后一并烧了个灰飞烟灭。

    那新太的母后李皇后，却一改从前柔婉妩媚的，变得有些厉害起来。一心一意扶持自己的兄弟，将傅修宜哄得服服帖帖，朝堂竟然隐隐有被她把持之势态。

    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后也是一样。

    那一场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

    这真是令人唏嘘的一件事。明齐帝王仁慈，念在夫妻往日之恩，未曾因为沈家不忠而让皇后也一并共赴黄泉，饶了她一命，只是打冷，偏偏这女命里无福，还是死在大火之中。

    裴琅冷看着一切，心中却是很有几分疲惫了。

    整个殿，唯有冷被烧的灰飞烟灭。其中哀婉的心，泣血的控诉，临死前的诅咒，刻的绝望都随着大火烟消云散，残留的只有目惊心的余烬，还有任人说的传言。

    一朝改朝换代，沈皇后曾生活过的痕迹被掩盖的净净。她也无甚遗，都随着那场大火被烧毁了。沈家大房也再无人，真正是丧族亡的结局。

    人心最容易生变的，明君可以变成昏君，忠臣也可以生

    ……

    裴琅握着手中的匣，目光复杂的盯着沈妙的背影。她的越来越不好了，走两步都要停歇一阵。

    利和弊清清楚楚的摆在一起，哪一边的树将要被砍，哪一边的树会成为独占整个土地，结局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