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寒仍是笑着，伸手摸了摸邓远的脸：“那就今晚，。”

    晚餐是邓远提前好的，鲜笋片炒，娃娃菜鱼汤，凉拌海带丝。之前徐以寒给了邓远一张五千块钱的超市消费卡，让邓远去超市随便买，想什么菜就什么菜。邓远菜很好吃，但有意思的是尽他拿着五千块钱的卡，仍是只买一些家常材，猪西红柿洋葱，买过最贵的，不一过是一条鳕鱼。“太贵了，这超市太宰人了，”当时邓远认真地皱起眉，“这么一条鱼，就三百多？”

    笋片炒和娃娃菜鱼汤都被两人消灭净了，只剩一小撮海带丝没吃完。尽这顿饭邓远吃得默不作声脸颊通红，但他看着剩的海带丝，还是小声问：“以寒，你还吃吗？”

    徐以寒摇：“我吃饱了。”

    邓远便把已经放的筷又拿起来，将没吃完的海带丝夹碗里，埋吃起来。

    徐以寒有些好笑地看着邓远，对于他来说，邓远的生活方式简直太有意思了。他住在徐以寒家里，几乎什么都听徐以寒的：徐以寒说外卖就外卖，徐以寒说换张地毯就换张地毯，徐以寒说买个新电视就买个新电视。对于徐以寒的生活方式和消费方式，邓远没有表达过任何反对或不满，但是——但是他又总有一些自己的小小的原则。比如，他一定会把盘里的菜吃光，而不是倒掉；比如，他一定会把徐以寒倒茶叶时洒落的茶叶一一拈起，再放自己的杯；比如，他总是把洗衣服时过的最后一留，用来涮拖把。他像李白说的断更，没错，刀锋可以斩的任何位置，但不能改变的方向和形态。可是——当我平躺来你便成了河——又那么温柔。

    吃完饭，徐以寒和邓远门散步。徐以寒本是个不喜散步的人，准确来说，他不喜一切无聊又浪费时间的事。可这个三月末的夜晚轻盈得像一片羽，夜风徐徐拂过脸颊，路灯映亮绿的树叶，这样的夜晚令人忍不住想一些不用动脑就能熏熏然的事，而饭后的散步当然正合此意。

    徐以寒和邓远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公园中心的广场上，有大叔大妈们在际舞，就是那随可见的、放着颇动的音乐的际舞，大叔大妈两人一组，牵手揽腰，一方前则一方后退，一方俯面庞则一方弯腰肢，一对对舞伴在广场上旋转，像被风扬起的陀螺。

    不少人站在旁边围观，徐以寒和邓远也在围观者之中。在某个节奏忽然升起的瞬间，大妈们的裙摆划圆满的曲线，夜风散云朵一弯明月，栀的香味隐隐飘，这个良辰景赏心乐事的瞬间，徐以寒牵住邓远的手。

    邓远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