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那件事是我和你一起的，你说要让刘语生付代价，而我默认了，然后你就往他学校寄了那。后来我们都知他因此退学了，但我们都没有站来向他歉——直到现在，也没有公开地、郑重地向他歉。你害怕当年的事被爆来，也是因为你怕你自己被牵扯去，对吧？”

    赵辛短促地笑了一，像是自嘲：“我不是要审判你，我没那资格，因为我才是罪魁祸首，我才是罪孽重的那一个。那时候你是我的粉丝，你是为了维护我才伤害他，说到底是我默许你去伤害他，是我以偶像的份给了你伤害他的权利……是这样吧，归结底错在我上。”

    说完这些话的刹那，赵辛竟有释然的觉。四年前得知刘语生退学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他知他错了事，但他又怀着几分懦弱的侥幸：毕竟刘语生也不是全然无辜，对吧？刘语生没有找上门来，也许是他退学之后又有别的路呢？也许他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吧？

    时至今日，当赵辛再回想起这侥幸，他终于能清晰坦诚地面对自己：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不过是知自己对刘语生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所以掩耳盗铃地自己骗自己。

    而事实证明刘语生仍然没有从那些伤害中走来，刘语生一直是受害者，一直独自消化着那些苦果，他不甘心，所以他才会再一次拾起那个人——那个残疾的男主角。而赵辛也终于不得不面对自己的罪行，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不能再懦弱地逃避，他想这一次他要为四年前的所作所为付代价了，但他心甘愿。

    “你放心，”赵辛对龙莉说，“我不会把你牵扯来，所有错都是我的。”

    龙莉像是愣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吼：“你为什么一定这么较真？！罐带鱼已经很火了！他已经是和你一样的大神了！他用得着你的歉吗？！都四年了再歉有用吗？！”

    赵辛想，他需要我的歉，他从来没有从那场灾难里走来——但是这些龙莉是不会懂的。所以他只是说：“对，罐带鱼已经很火了，我也本弥补不了他，但我必须……必须正视我犯的错，不仅为他，也为我自己。”

    “你现实好不好？你不是已经帮他说了不少话了吗？既然你没法让他回到四年前继续上大学，你就别钻角尖了好不好？你看——这段时间你已经帮他帮得够多了。”

    赵辛说：“不够。”

    对，不够。打赏就行了吗？说一句“罐带鱼没有抄袭”就行了吗？为他反盘就行了吗？他的这些事虽然确确实实帮助了刘语生，但本和他犯的错无关。承认错误是一码事，补偿是另一码事。他没资格因为自己给了刘语生一些补偿，就否认自己曾对他的伤害。

    龙莉颓然：“唐纳森，你是真的不知好歹。”

    赵辛笑了笑，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谢龙莉，没有龙莉的这一爆料，他或许还不能如此定。

    赵辛认真地回答：“我只是不想继续懦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