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寒忍不住盯着邓远光洁的小，“你这样就跟中生似的。”

    “嗳，”邓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解释，“小空年纪还小，我就……穿得年轻。”

    “嗯，走吧。”徐以寒把那块黑森林糕放冰箱。

    上车，邓远坐在副驾，手里捧着那杯茶咕嘟咕嘟地喝，腮帮微微鼓起来。一路上徐以寒都在用余光打量邓远，觉自己的腔好像也随着他的腮帮一鼓一鼓的，燥难耐。

    车时，邓远已经把一大杯茶喝完了。

    徐以寒笑着问：“这么喜？”

    邓远，嘴上还沾着一浅绿的抹茶盖，看上去有些憨气：“喜啊，我记得我刚来上海的时候……”他顿了两秒，然后才继续说，“当时史岩就给我买了一杯茶，COCO的，好好喝呀。以前我在老家也喝过茶，四五块钱一杯，就是个甜味儿。来了上海我才知，原来茶能卖得这么贵，但是这么好喝。”

    他说完，举起手里的空纸杯看了看，又说：“还包装得这么好看。”

    徐以寒听得愣住：“你早说，我天天给你买。”

    “不啦，”邓远笑，“天天喝也太奢侈了。”

    “我有钱啊。”

    “钱不是这么的，”邓远攥了攥徐以寒的手，“咱们走吧，以寒。”

    徐以寒跟着邓远走医院，一路上都在愣神。他那随着邓远腮帮鼓起来的腔，此时此刻好像瘪掉了，桃似的皱缩成一团。说是心疼么？也不至于，他活了这么多年，当然见过比邓远更贫穷更拮据的人——在英国时留学生圈里有个男孩儿，穷得天天去和浪汉排队领救济餐。而且再说了，没钱喝茶，也本算不得“贫穷拮据”。

    但是，但是这滋味儿准确来说是，他竟到几分愧疚。邓远和他有血缘关系，邓远是他哥——或者说。他想他如果能早碰到邓远就好了，他要天天给邓远买茶，把那些网红款人气款通通买一遍，发胖也没关系。

    “以寒，你要去吗？”邓远轻声问。

    他们已经来到住院三楼，徐以寒抬，看到“消化科”三个大字。放在平时他是一定不去的，他又不认识那个什么小空。但刚刚邓远那句“史岩就给我买了一杯茶”又令他有些微妙地不，一杯茶能记这么久？

    “去吧，”徐以寒说，“问小朋友。”

    他便跟着邓远了病房，是一间很大的四人病房，小空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她瘦得两个窝都凹陷去，发枯黄似荒草，人倒是神，见邓远来就立扬声：“青！你来了！”

    青？徐以寒疑惑，但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