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辛听不懂“XX”是什么地方，只勉分辨“走不走”三个字，他便摇：“不走。”

    赵辛，又问：“还要多久能到？”

    “三十分钟吧！这个儿不堵车——您着急吗？”

    “武汉人。”

    确实是个老旧的家属院，一望去，五层的居民楼灰扑扑的，楼的垃圾堆成小山，即便隔着很远的距离，赵辛仍能闻到酸臭的气味。

    赵辛笑了笑，问她：“华光家属院很远吗？”

    家属院门有个值班室，敞着门，保安正躺在椅上听广播。尽围墙上挂了块“来客请登记

    “哈哈，我就说嘛，南方人都是您这样，细的！”

    不到十分钟，赵辛坐上了一辆墨绿租车的后座。

    “……不急。”

    他才练习几天，远不到能拄着双拐行动自如的程度，但勉勉，他能站立着来找刘语生了。午后光正烈，赵辛站在华光家属院门，额上渗细密的汗珠。

    租车终于停在了华光家属院门，赵辛付了钱，艰难地车。他穿了件袖T恤，以此遮住手臂上红红紫紫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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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光家属院，”赵辛说，“你知在哪吗？”

    急当然是急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一脑地从武汉赶过来。他好不容易才和刘语生在一起了，又因为残疾的缘故忍不住患得患失。也是在刘语生挂掉电话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太过患得患失，因此也太过急迫。

    “可不！在最东呢，我们这儿是东穷西富北修路，西边北边都是有钱人！东边就不行啦，以前那些棉纺厂啊化工厂啊的家属院都在东边，后来这些厂慢慢都倒闭了嘛。”

    “看你不是甘城人吧？”中年女人切换成普通话，“你去哪啊？打的吗？我这儿也能打的！”

    女人眉开笑：“知知——这可是个老院了，你等着啊，我叫我把车开过来！”

    因为刘语生关机了。

    刘语生不仅关机了，还在关机前给他发了条微信，只有五个字：咱们都静静。

    他心里明白自己没资格要求刘语生——凭什么刘语生就得他的残疾他的全？但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真到了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对刘语生步步，贪婪地索要一个关于的枷锁。

赵辛是午两半到达甘城的。走铁站，北方燥的光和空气扑面而来，四五个黑车司机守在铁站门外，中不停吆喝着赵辛听不懂的方言。也许是因为他拄着双拐、行动迟缓，一个穿着豹纹T恤的中年女人凑上来，问了句“XX走不走？”

    “您是哪儿人啊？南方人吧？”司机络。

    开车的女司机和她妹妹一样，不住地从后视镜打量着赵辛。赵辛倒也知自己有些奇怪：一个拄着双拐的、南方音的男人，所有的行李就是一只双肩包，来到甘城，要去一个老旧的家属院。

    急当然是急的，可是急也没用。

    这怎么静得来？从武汉到甘城，一路上赵辛都在胆战心惊地想，刘语生对他说的一句话会不会是“咱们分手吧”，不，刘语生不是这么冷酷脆的人，他如果想分手，大概也是委婉地表示“我觉得咱们不太合适”……赵辛不知第多少次拨了刘语生的号码，仍是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