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他终于妥协了，他听说克扣作者稿费的某位前同事步步升，看见自己带过的作者在跟了其他编辑后人气大涨，他还在前不久偶遇某位一直很欣赏的作者，那人写了三年多却没火起来，好他在学历，现在从事金行业，腕上着Burberry的手表。

    “你先歇会儿，我把菜一，啊？”

    没一会儿张莉便裹着浴巾走

    方文渐渐意识到他对这个行业有着过的期待，真心错付倒不至于——他明白引他付真心的作品都值得起他那份真心，只是他已经渐渐意识到，付真心没错，可他付得有些用力了。这无非是一个行业，大家要赚钱要竞争，必然就有不公平，必然就有失意离开的人和笑到最后的人。他的期望过，才会倍失望，用当行的话说——文学不值得。

    也许让他变成一个糟糕的人，但本很好，糟糕的是他自己罢了。

    他摆手大笑：“不写啦，没时间啊天天加班——再说写了图个什么？三年赚的稿费还没我三个月工资多呢。”

    方文与他闲聊，问他闲暇时还写不写？

    “这样对其他作者也太不公平了，就因为得漂亮、家里有钱，她就能得到那么多宣传？那我们脆直接搞海选得了，所有想写文的白富都来蔚蓝当作者，包装包装就火了。”

    这话简直是刻薄了，虽然说的是十度千千，方文却觉像锋利刀片刮在自己脸上。

    所以他想好好和张莉在一起，多么难得他她而她也他，虽然在某些理念上他们有分歧，可生活毕竟不是靠理念支撑的，生活是夜里的温存，是灶台上煨着的鸭汤，是张莉靠在他怀里打游戏。方文觉得有这些东西在，便足够填补他们的分歧了。

    “怎么不叫我去接你？”方文接过她的包。

    “开着会忘了看时间……”张莉整个人扑到他上，吁了气。

    浴室里的声哗啦啦的，方文听不清张莉的声音，只是模模糊糊地听见她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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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他还是没回答什么，几乎狼狈地逃茶间。

    徐总失联的第九天，是个洋溢着假期的愉快气息的周五。方文正班，先去超市买了和田红枣，又去菜市场买可乐、生姜、馅儿和猴菇。这两天张莉有些冒，他打算煮个生姜可乐，再把红枣和米饭一起蒸，馅儿和猴菇成汤。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张莉笑笑，搂住他的脖亲了一：“你好贤惠啊。”

    唯一不同的是当张莉在浴室洗澡时，方文隐约听见她接了个电话。他惊讶于张莉为什么要把手机带浴室，转念一想，她现在事多，也许是怕错过重要的电话吧。

    这一晚似乎和之前的许多个夜晚一样，他或她加班归来，他们吃饭或吃宵夜，然后洗澡，抱在一起聊聊天，玩玩手机。

    然而直到晚上十过张莉才到家，她垮着肩膀，看上去疲惫至极。

    张莉代徐以寒主持比赛，而张莉又是他的女朋友——有些话他实在说不。似乎是可笑的，他游击战似的在那么多网站编辑、杂志社工作过，和同事或上级吵过不知多少次架，他也知很多和他共事过的人都说：“哎方文啊……这人太较真啦。”但是这一次他竟然不再较真，不仅不较真，甚至还很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