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寒第一个想问的人就是方文，他怎么被张莉拍到代笔视频的？张莉怎么得到他的账明细的？他对张莉了解多少？但对于方文和张莉的关系，徐以寒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所以他犹豫几秒，并没有向方文发问。

    “……他在会议室。”小彭。

    方文垂着一动不动，整个人宛如一尊石像，他的嘴开裂了，透殷红的血。

    这是一场漫而艰难的会议，从晚上八半一直开到将近十二，其间有嘲讽，有鄙夷，甚至有谩骂，徐以寒全盘接。最后，当众人陆续离开，会议室里只剩徐以寒、邓远和方文。

    “行，所有以上的，去会议室开会。”

    徐以寒愣了一：“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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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远便跟着徐以寒了会议室，在徐以寒边坐。到此时此刻，众人也没心思好奇邓远是什么人了。灯被调到最档，惨白的光芒落在方文脸上，照得他的黑圈黑中泛青。

    “程小白，”邓远直视徐以寒的睛，“他也是用你这表，对我说，‘小青你等我回来救你’——他有臆想症，一直觉得自己是白蛇，我是青蛇。”

    他知，如果他问了，方文一定会说实话，而实话就是他和张莉偷偷谈了恋，然后张莉卖了他，或者说，张莉和他谈恋就是为了获得某些“证据”。徐以寒不想方文当着这么多人难堪，也许因为是他主动找方文代笔，也许因为，邓远坐在他旁。

    “我不是怕你楼……”邓远顿了顿，低声，“我是怕自己后悔。”

    方文说得对，他确实是活该的，说一千一万，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句“抵挡不住”——那些钱是那么现实的、丰盛的诱惑，正如他用代笔费买的那张级床垫，舒服得令人一躺上去就不想起床了。

    徐以寒推开玻璃大门，就见蔚蓝的所有员工齐刷刷挤在编辑里——编辑直接连通大门。徐以寒走编辑的同一瞬间，所有人噤了声。他们全都看向徐以寒，目光各异。

    邓远双手扣住徐以寒的肩膀，把徐以寒向自己拉近了。

    徐以寒扫视众人，片刻后问：“方文呢？”

    “然后他就去了，从‘正心’的教学楼去了，”邓远扣着徐以寒的手越来越用力，“所以今天我绝对不走。”

    徐以寒：“然后呢？”

    徐以寒心中一松，：“，你放心，我不会楼的。”原来是因为程小白，他想，那么大可不必如此，他和程小白不一样。

    “你知不知？”邓远说，“你这表，我是第二次见到了。”

太多单打独斗的经验，成年之后，也没有哪一场灾难，残酷得过他十七岁时得知妈妈去世的那一晚。

    半晌，他说：“那我们一起去吧，。”

    徐以寒就说不话了，他默然凝视着邓远，目光有如实。

    徐以寒到异常疲惫，甚至想倒在邓远上睡一会儿。但他看着方文那模样，还是说：“抱歉。”

    方文哑声：“没什么好抱歉的，是我活该。”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但平日里总被同事们夸奖年轻，都说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六七岁的样。而这一天，方文似乎突然就显了疲态和老态，他已经三十多岁，在行业里摸爬打十年有余，但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法当编辑了。没有人会聘用一个代笔作假的编辑。